温月却不懂那么多弯弯绕,门帘掀起的一瞬间,她一眼便看到清俊萧疏的容山隐,节节攀升的翠竹被勒住劲瘦窄腰的腰带拦了一截,沿着挺拔的腰脊一路蜿蜒至肩头,极为大气写意。长衫将容山隐肌理分明的臂膀遮掩,少了些上位者的锋锐,多了些读书人的文雅,再搭配他乌发插的那一支竹骨玉簪,墨发如瀑,披散颈肩,有种说不出的清冷雪艳。
即便容山隐戴了人皮面具,已将姣好容貌遮掩了七分,依旧很惹人注目。
“我在成衣铺里看到这身就觉得很衬你,今日穿起来,果然好看。”
温月大有一种慧眼识英雄的骄傲感,语调也扬得高高的。
容山隐却很错愕,他问:“这一身衣的料子价格不菲,你哪来的钱?”
秋季的山林里勉强还有一些活物可以捕猎,可到了冬季,万物凋零,山兽冬眠,温月已经好几日没有抓到野兔了,遑论凑出一大笔银子买好衣。
温月当然不会说,她还冒险下山给赌坊兼职当打手了,眼下她含含糊糊地偏头,最终憋出一句:“这是我的事,你不必管。”
容山隐想到这些时日,温月一直都是喊他的名字呼来喝去,心中早就不把他当仰慕的兄长,为了不讨嫌,他也没有再追问。
两人一道儿下了山,一路无语,却也难得平静安逸。
有时,容山隐不必开口说远处雪覆山峦的风景好看,他只要稍稍偏头,温月便心有所感地一同转过身,望向那一片皑皑的雪景。他们之间是有血浓于水的牵缠与羁绊,正因这一份与生俱来的默契,容山隐才要努力将那一日满带怨念的吻压制心底,他不敢毁去任何和温月的联系。
山脚下支起许多卖货物的小摊子,家家户户都要储存冬菜,因此小贩拉来的商货大多都是耐寒的果蔬,甚至是肉干与晒好的山货。
温月挑了几个鹅梨以及鱼干、蛤蜊干,她转身,正想问容山隐还要吃什么,却看到他站在一间茶肆底下缄默不言。
温月顺着他的目光,朝木楼的第二层望去,宾客如云的茶楼,评书先生正聚精会神讲着一出戏,说的正是少年帝王怒杀奸臣谢献及其爪牙容山隐的事,评书用了夸张的修辞,将容山隐描述成一个阿谀谄媚的丑角色,甚至在死前还想溜须拍马恳求皇帝的原谅……
温月凝望容山隐挺拔的背影,她忽然不敢惊扰他。
可温月听到茶楼里一声盖过一声的高亢笑声,她的脑袋轰鸣不止,眼尾也发烫,泛起潮红。
她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甚至有点后悔带容山隐来逛集市。
她只是担心容山隐居家太久会发闷,却忘记了世人是如何曲解他、耻笑他、歧视他的……
她亲自领他下山,亲自给他换了一身新衣,亲自带他来听这一份羞辱。
“阿隐哥哥。”
温月没有当众唤他的名字。
温月的手指深深陷在掌心,她说:“我去拔了他的舌头,我不让他再这样说了。”
“阿月。”容山隐背对温月,轻轻地哄劝,“他没有说错,在世人心中,这样无耻可鄙的人……是我。”
温月抿唇,不发一言。
容山隐转身,即使戴着人皮面具,他依旧没有显露出真实的神情。
他这么淡然,仿佛非议他、侮辱他、咒骂他,容山隐都不会起一丝一毫的波澜,他合该忍受这一切,因为他有能力承受。
这不公平……即便容山隐是全天底下最讨厌的人,这对他来说也不公平。
温月咬紧牙关,作势要冲上茶楼。
没等她运用轻功,腕骨便被容山隐扣住了。
温月挣了挣,安抚似的,对容山隐说:“他说错了,我只是纠正他的话,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阿月。”
容山隐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她,触了触她脸上的面具,“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体面地活在这个世上,你连和我光明正大出门都做不到。”
“我不在乎!”温月擒住容山隐在她脸上肆意游走的指骨,眼神无比坚定,“你别自作好心!你是不是故意找借口抛下我?你休想、你休想!你是我的!说好了,命都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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