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门口的一个汉子连忙跑进来,颇为忌惮似地看了几眼地上单于的尸体,才唤了声:“居次【注】?”
“解决了。”阿伊古拍了拍手掌,也斜了眼地上的单于,眼神却平淡得令人不可思议。
仿佛地上躺的不是她的父亲,甚至连个人都不是,而是什么牛羊一样的牲畜。
汉子没忍住瑟缩了一下,才犹豫着道:“左贤王他们……”
“他们等我动手等了很久了吧,”阿伊古面上仍旧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将面纱戴了回去,“我一点一点谋划到今天,才不会让他们渔利。走吧,把单于的尸体处理好。”
那汉子踌躇了会儿,还是听了命:“是。”
这个今日从始至终都淡然的近乎冷血的女人走出了王帐,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上京的黑沉天幕则比这一日的西漠热闹多了,到了晚间,焰火便窜上了天幕。
薛斐是早已没了亲人在世的,他又觉得召集一大批仆人围着自己守岁毫无意义,便遣了仆人,自个儿取了一壶酒和些许点心坐在亭子里赏焰火。
虽然这样一看与其他人家比起来就冷清了很多。
不过这十好几年都是一个人这么过来的,他也不会觉得有多悲凉,最多想起父母稍有失落。
毕竟他早就明白,哀叹天道不公毫无用处。
远处的焰火慢慢沉寂了下来,天幕渐渐归于阴暗。
薛斐自酌了一杯,端详着头顶上的黑暗,却是笑了。
祝临的服色可不常是这样吗。
但再取了瓷杯酌满,他便不再笑,只一手把住袖子,另一手将这杯中酒水浇在地上:“父亲,赵家人就快去给咱们家的人偿命了。”
他握着瓷杯的手垂在原处许久,眼中渐渐泛出冷意:“可惜父亲教的家国天下,儿子还是不明白。”
片刻后,他将那沾过酒水的杯子放回托盘里,又取出一只干净瓷杯。
这一次斟满,他的神色稍柔和了些,将酒水浇在地上的动作也缓慢了些:“母亲好些年没入梦探望儿子了。”
☆、除夕(待修)
薛斐松松捏着手中瓷杯,半晌才起身将这瓷杯放回托盘中,略显落寞地轻笑了一声:“娘,儿子今年便二十有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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