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皱眉:“不可能,若他二人当真敢如此放肆,朕的后宫,朕怎么会毫无所觉!”
祝临听定安帝话里意思,竟是隐隐觉得他是已经确定了四皇子与赵婕妤有奸情一般。
那嬷嬷一时也想不明白,便没答定安帝的话,只仍是哭诉道:“娘娘看到了他们俩,殿下自然也看到了娘娘,一时间自然是气急了,当即便以娘娘身体不适为由强行将娘娘送回了皇子府,此后也用这个借口将娘娘软禁了起来,娘娘每天被逼着喝些穿肠烂肚的歹毒东西,又给殿下弄得口不能言,没多久便去了……”
皇帝听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下头的祝临薛斐以及萧崎便也不敢贸然开口。许久,皇帝才冷不丁道:“这些事你又如何知晓?”
“臣妇旧时是娘娘的乳母,娘娘最是信任臣妇,这些都是娘娘告诉臣妇的。娘娘说,若有一日她遭了不测,便要臣妇替她洗刷冤屈。”那老嬷嬷一边抽噎一边答话,倒是当真形容凄惨,看起来的确是与主子情分挺深的了。
皇帝便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抬眸间瞥见萧崎,便道:“老五,你觉得呢?”
“这……”萧崎一时间有些莫名,不知道皇帝为何要问他,但想着自己要争皇位便不能不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于是斟酌了片刻,道,“儿臣很是震惊,实在是难以相信,四哥会是这样的人。”
皇帝于是皱了皱眉,抬眸望向另一边:“薛卿以为呢?”
“单凭这位嬷嬷的一面之词,臣也难以做出决断。”薛斐心里明白,按照定安帝的性子,定然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儿子不好的,于是只好随意将这问题推开来。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皱眉,这五皇子想将哥哥解决掉,也做得太明显太急切了。
急躁,常误人大事。
皇帝于是瞟了一眼祝临,大抵是猜得到祝临也只会说难下定论这种话,竟是并没有开口去问,便淡淡收回了目光,又叹一声,冲那老嬷嬷道:“你说没有四皇子害死皇子妃的证据,那四皇子与赵婕妤通|奸的证据呢?你若什么都没有,朕该如何相信你的话?”
“这……”那嬷嬷犹豫片刻,叹息道,“臣妇手中倒是没有,但陛下若想要,只需搜查四殿下的卧房,那儿定然有不少证据。”
祝临听了这话,倒是觉得荒谬起来,心道没有证据还要去搜人家卧房,实在是不合规矩。
皇帝兴许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便犹豫起来,沉吟许久,正要开口时,门外头的公公忽然出声打破了屋内沉寂。
接着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进门,十分熟练地向着皇帝跪了下来:“陛下,四殿下提前进京了,一切都按照陛下的安排,殿下现在应该正在往皇宫来。”
祝临薛斐都是一愣,交换过眼神,彼此都不轻松。
这御书房里正讨论着四皇子和赵婕妤的事儿呢,四皇子便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到了京城,当真是个不会挑时候的,或者说,当真是个不怕死的。
皇帝闻言冷哼一声,一时神情极是危险:“那……兴许朕也是时候去看看被朕冷落了许久的赵婕妤了。”
祝临与薛斐得了皇帝的眼神,极是自觉地起身跟上了他的脚步,萧崎则比他们二人还要自觉,忙不迭上了前,紧跟在皇帝背后。那公公则听皇帝的吩咐看住屋里的老嬷嬷,便十分娴熟地站到了窗户边儿上。
几人推开御书房的门,屋外竟不知何时又起了狂风骤雨,吹得御书房外那株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的桃花树树枝东倒西歪,像个寒夜里的孩子因为冷和恐惧而抖如筛糠。
雨声噼里啪啦,从高墙砖瓦一路延绵,连城楼都不能幸免。
因为已经入了夜,除却花街柳巷外的街道全数安静得很,马蹄踏过积水的声音便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极其明显。
萧嵃握着缰绳,心打鼓似地跳,这鼓点一面敲在他脑袋里让他连思考都费力气,一面随着马蹄声敲在地面上。
像是鬼差敲的阴钟声,催人赴死。
一路到了皇宫外便不得再骑马,只是奇怪宫门口的侍卫今日也没拦他,他便极是顺溜地进了宫。
他自幼跟着前朝的一位武状元习武,也肯在这事上下苦功,功夫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况且他在皇宫长大,对宫里的巡逻安排再熟悉不过,很快便避开众人耳目到了目的地。
虽说那迎接的人告诉他,皇帝今日要赐死赵媛,却未曾想到了现在,这宫殿还是如此富丽堂皇,灯火通明。
他按捺住此时已经狂乱的心跳,缓缓上前推开殿门。
霎时间,无数锋利的剑尖从各面对准了他。
萧嵃心下一惊,便要后退,未曾想只是一瞬,后面也围满了持剑持刀的大内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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