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摇摇头:&ldo;没担心你……罢了,以后再说。&rdo;说话间,报社到了。大哥放下了人便走,接待她的是一个一口江西话的小伙子,自称熊津泽,二十来岁,长袍马褂,一身的利落气,刚从重庆大学毕业,还是个新编辑。黎嘉骏一听他名字讲解就笑了:&ldo;你一定五行缺水!&rdo;熊津泽也笑,一口大白牙:&ldo;别提了,我娘说名字起错了,我别的没有,就剩下口水了。&rdo;两句话就拉近了关系,熊津泽也不拘束了,絮絮叨叨起来:&ldo;黎同学,我一听说是你,把我给激动的!前些日子我还排过你给的照片呢,今天就看到真人了,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我理了好多读者给你的信送去,你看了没?&rdo;&ldo;看了看了,别说给我的,沾个边儿的你都给我送来,也是有劳了。&rdo;&ldo;应该的应该的,话说你现在是先参观参观,还是先看看工作?&rdo;黎嘉骏想了想:&ldo;先四面看看吧。&rdo;熊津泽便带人逛了起来,这个重庆分部规模不小,显然是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统共有三层,砖木结构,最顶上是老大的办公室,此时都空着,还有通讯部,编辑部等,人人都很忙,印发处更是嘎吱嘎吱响个不停。&ldo;怎么现在还在印报纸?&rdo;黎嘉骏问,一般不都是半夜印凌晨发么。&ldo;现在时常会有增刊,都是各处的新到消息和名人投书,自从中央大学到了沙坪坝,报界可热闹了,我们这儿的记者成天跑去找他们搭话,就想着多开个独家专栏。&rdo;黎嘉骏这才有些反应过来:&ldo;对哦,中央大学!&rdo;南京国立中央大学!当她意识到这是个多么牛逼的大学时,她已经在杭州当辍学老师了,此时想来,真是哭笑不得。之前二哥问她想考什么大学的时候,她心里下意识觉得顶天了不过是北大清华,二哥压根没想给她指方向,便她说什么是什么,大概也觉得她根本没脸高攀那将军的利国驿,一片萧条中,一扇门打开着,昏黄的灯光透出来,她看到自己跪坐在一具尸体旁,她凑近去看,那尸体全身是血,脸却干干净净,嘴角噙着一抹憨厚的笑。是卢燃。她腿一软,跪了下去,眼前一片漆黑。身边是悠远的急叫:&ldo;黎嘉骏!黎同学!&rdo;别叫醒我……黎嘉骏混乱的想,让我歇一歇……心底里那一丝侥幸,到底还是碎得一干二净。一蹶不振放在几年前,黎嘉骏自己都不信,她会被一个人的死打击成这样。这人不是她的至亲,也不是至友,连多一点了解都没有,可是她偏偏就崩溃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拦腰折断,再也使不出劲儿来,她不想哭,不想成天哀怨,她知道这样讨人嫌,可她的神智迷乱不清,完全控制不住。本以为已经略微控制住的后遗症像是平静后的暴风雨,或者说是经过漫长蛰伏的野狼,暴起反击,丧心病狂的撕咬着她的心脏,她整夜整夜的噩梦,白天睁着眼睛就只能看到四周隐隐绰绰的人影,他们全都在奔跑、趴滚、射击和挣扎,耳边总是嗡嗡嗡的,不耳鸣时就只能听到战场上的声音,那些嘶吼,那些哭嚎,那些垂死的惨叫,只有隐隐约约的清醒的空当,她能看到章姨太给她喂食时满是泪痕的脸和旁边黎老爹苦闷的叹气。她知道自己任性上战场的行为会给家人带来烦恼,可她总觉得充其量就是让他们忧心罢了,只要她安全的回去了,那一切都可以走回正轨。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变成这样,这比当初吸食鸦片的那个黎嘉骏还要愁人,以前黎老爹还能用钱,可现在就算有钱也没有用。她知道自己离疯不远了,她浑浑噩噩,根本清醒不过来。最近她已经开始接受镇定疗法,即注射一些有镇定作用的药物,虽然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她却不得不贪图这一时的安宁,又一次刺痛后,她长长的吐口气,睁眼看到大哥正眯眼盯着自己。&ldo;还好么?快睡。&rdo;这是她前两次打完针后,家里唯一的吩咐,他们都希望她能睡个安稳觉。黎嘉骏摇摇头,她张张嘴,只觉得自己嘴上全是燎泡,干热的厉害,但还是嘶哑道:&ldo;哥,陪我,说说话……&rdo;&ldo;好,你说。&rdo;大哥挥退医生,又让家里人都出去,远处只听章姨太不甘心的嘤了一声,被带了出去,他坐到她床头,拿着湿毛巾给她擦手。最开初一病不起,她整个人昏沉的厉害,此时终于能够在外力作用下清醒起来,便迫不及待想自救一下,无论脑子再怎么不清楚,她心底总归绷着一根理智的弦,在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要走出去,要摆脱这种情绪,而此时就是最好的机会:&ldo;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就是,难受……&rdo;&ldo;难受什么?我们打听了,那个卢燃与你并不是很相熟。&rdo;大哥顿了顿,他似乎有些懊恼,&ldo;哦,我并不是特意提他……要不要让你嫂子来陪你?&rdo;黎嘉骏艰难的摇头:&ldo;不要……她大概,不能明白……&rdo;&ldo;那你说,你在难受什么?&rdo;&ldo;我不知道……&rdo;黎嘉骏有些迷茫,&ldo;我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难受,我应该是知道的……但我说不出来……&rdo;&ldo;卢燃的死,和你有关系?&rdo;大哥真是一点当心理医生的潜质都没有,直接就猜。黎嘉骏心哗的就揪紧了,痛得她喘不上气来,她死死抓紧大哥的衣角,嘶声哭着:&ldo;我……我该怎么说……我就因为没听说过,我不清楚,我就让他去了……我怎么可以让他就这么去的……然后我自己去台儿庄,我自己去台儿庄……我明明知道……不对,我不知道……可我有数的……有多危险,我心里有数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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