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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你当年为什么学文科?&rdo;洛枳没想到，我居然从凌翔茜忽然绕到了她这边，眼神闪烁了一下。&ldo;因为文科的确简单啊，谁不希望日子轻松点儿。&rdo;她笑了。说谎。我直觉如此，却不明白为什么。我也只能接着问：&ldo;刚才你说的那些瞧不起人的陈词滥调，当初就一点儿都没影响到你吗?&rdo;洛枳摇摇头，笑了：&ldo;我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rdo;多少人在被世界围攻的时候赌气地说过这种话，没有人像她这样令人信服。&ldo;不过，&rdo;洛枳又把谈话的主动权抓回到她自己手里，&ldo;你也面临跟小女神一样的烦恼?不是吧?&rdo;洛枳一脸坏笑。可不是嘛，我从成绩到长相都不配被攻击，不禁汗颜地摇头否认。&ldo;所以你又在为难什么呢?如果你觉得理科很难，那就来学文呀，做我的小学妹。&rdo;她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亲热地进入了传销模式。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屏住的情绪，在她忽然像个姐姐一样笑嘻嘻揽住我肩膀的瞬间，开闸一样奔涌起来。&ldo;前途很重要。&rdo;我突然哽咽。&ldo;可我离不得离开一个人。&rdo;洛枳安静地听这我颠三倒四地讲话。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我有一个同桌，我喜欢他，我想留在他身边。可我知道我应该去学文。我跟她讲我叫耿耿，他叫余淮。我跟她讲余淮有多么优秀，多么没有架子;我跟她讲那本田字方格，讲我们一起演的《白雪公主》，讲他和陈雪君，讲他对我说不要学文，讲他帮我止住的鼻血……许多许多琐碎的小事。洛枳微笑着听，没有一丝一毫地不耐烦。&ldo;你喜欢他，可他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所以你留下来，前途和他都不一定能回报你。你也知道没回报的事情就没意义，不应该做，可你舍不得，只能饮鸩止渴，是吗?&rdo;我点点头：&ldo;相比之下，我真是够废话。&rdo;&ldo;不是的，&rdo;洛枳摇头，&ldo;你说的那些，不是废话。&rdo;太阳渐渐隐没在楼宇间，可距离真正的天黑，还有好长的一段时间。&ldo;我帮不了你。我真的不知道。&rdo;她说。我以为她会说，人生很长，喜欢的感觉是会改变的，不值得牺牲前途，你会后悔。或者她会说，学文了也可以继续喜欢他啊，学业为主，你要分清主次。甚至她可能会说，学理科也未必不好，你要好好努力，追上他的步伐，未必没有奇迹。可她说她不知道。&ldo;我自己都没活明白，我又能教你什么呢。&rdo;她转头看着背后落下的太阳，神情肃穆，又有些哀伤。&ldo;学姐，你也有喜欢的人吗?&rdo;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ldo;耿耿，其实我很羡慕你。&rdo;又有人说羡慕我。&ldo;我真的很羡慕，喜欢一个人是克制不住想要跟他亲近，跟他说话，了解他的一切。你有这个机会，把你的喜欢包裹在同桌的身份下，常常开个玩笑，互相贬损，再互相关心。即使治标不治本，也比见不到摸不着，假装不认识要好得多。&rdo;&ldo;学姐……&rdo;&ldo;你以为现在不认识没有关系，因为还需要时间准备，总有一天你会让他认识最好的你。但是有时候感情和好不好没有关系，就差那么一秒钟，即使你再好，他的好也早就都给了别人。&rdo;她转过头笑着看我。&ldo;所以，我真的帮不了你，不是因为我妒忌你。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rdo;放学的铃声打响了。我很抱歉耽误了她两节自习课，洛枳摇摇头，拍拍我的脑袋。她坐在窗台上看我走远，我回过头，看到她朝我笑，像校庆那天的时候一样。忽然想起，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我对着人海随便乱按了好几次快门，当中有一张就是洛枳。她凝神看着某一个方向，可我不知道是在看谁。可她是不会将她的故事告诉我的。很多人都问过我会不会学文，我的回答都是还没想好。可余淮一次也没问过。不过后来也不用问了，张平来收学文志愿表，我们班一共有七个人站起来交表，当中就有简单、文潇潇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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