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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若道：&ldo;传令下去，让守军立刻去街巷把守，让老百姓紧闭门窗，不许接纳溃军。挡住叛军的去路，不要让他们逃走。&rdo;刘汝康应了一声，立刻去通知守军。然而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街巷战时最难打的，叛军见态势不好，立刻撤退，分散开来进入了黑夜中的街巷。嘉州城的街巷纵横交错，如网格一般，岔路极多，便是守军想把人抓出来，也揪不出人。且今夜又是除夕夜，守军的人手原本就不够，还要分出一批去救火。等到一个时辰之后，喊杀声已经完全停止了，嘉州城又恢复了寂静。守军来报，除了抬回来几具叛军的尸首之外，竟然一个活的叛军都没有抓到！李景若问道：&ldo;都逃出城去了？&rdo;守军道：&ldo;城门被砍坏了，只怕叛军都已经跑出城去了。&rdo;李景若闭了会儿眼睛，道：&ldo;现在立刻派人去守城门，多派几个，从不同的队伍里选人去。一个叛军也别再往外放了。&rdo;那守军应了之后就离开了。战争结束之后，李景若等人前去查看。叛军把官府一通打砸抢后又放火焚烧，火虽然已经扑灭了，但是里面一片狼藉，官兵们正在抢救没有被抢走烧坏的财务和公文。李景若转头问跟上来的校尉宋诺：&ldo;这是怎么回事？守军是你看管的？为什么突然会有那么多人造反？&rdo;宋诺单膝跪地，道：&ldo;属下治下不严，甘愿领罪。&rdo;李景若好笑：&ldo;你治下不严？不可能吧！&rdo;他吩咐旁人，&ldo;去，立刻给我找几个守军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rdo;眼看已经快子时了，高展明喝了不少酒，又一直跟着李景若跑来跑去，此时他还想跟上，却一个跄踉，险些栽倒在地。李景若连忙箭步上前扶住了他，看看高展明发红的脸，可惜地啧了一声：&ldo;暴殄天物。&rdo;高展明摁了摁太阳穴，强打精神站起来：&ldo;走吧。&rdo;李景若转头点了一个官兵：&ldo;你送高判司回府去吧。&rdo;高展明一惊：&ldo;我就这么回去了？&rdo;李景若点头：&ldo;底下的事情不用你管了，你先回去歇着吧。&rdo;高展明默然。过了片刻才道：&ldo;好吧。&rdo;高展明转身向外走，李景若从后面叫住了他。&ldo;君亮！&rdo;高展明回头。李景若对他笑了笑：&ldo;新年好。&rdo;高展明疲惫地一笑：&ldo;新年好，耀然。&rdo;官兵将高展明送走，李景若深吸了一口气，摁了摁太阳穴，敛眉沉声道：&ldo;把人全都给我带过来！&rdo;叛军除夕夜，李景若彻夜审案。根据守兵们的供词，那些叛军之所以叛乱，原因有二。一则是由于嘉州的蝗灾，为了救济百姓，刘汝康把军粮和军饷都调走赈灾了，军饷已经拖欠了一年都没有发放，虽然刘汝康许诺明年朝廷的拨款一来就会补发军饷，但是也不知是谁传的消息，都说官府铁定是发不出军饷了。许多士兵们参军就是为了混口饱饭吃，发不出米粮，士兵们自然倦怠；二则便是负责选兵练兵的校尉宋诺平时太过苛刻严峻，在军中推行暴政，但凡有违反军纪者，皆按最重的军令处罚。近几个月，因为士兵们不够粮食吃，训练也都懒怠了，还时有发生逃军的事，这些人一旦被宋诺抓到，为了&ldo;杀一儆百&rdo;，总是当众处罚，三个月里，军中已经有三个士兵被当众仗毙了，一时间人心惶惶。吃不饱饭又要遭受虐待的士兵们心生谋反之意，便开始暗中策划，终于等到了过年的时候守备松懈，揭竿而起，造反了！刘汝康和李景若一起听完几名士兵的供词，大怒，重重地连拍了三下桌：&ldo;把宋诺给我叫上来！&rdo;没多久，宋诺走了进来。那几名跪在地上的士兵一见宋诺进来就吓得连连发抖，头几乎埋到地上去，不敢跟宋诺对视，可见宋诺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是多么骇人。刘汝康将方才士兵们的指认如此一说，问宋诺：&ldo;宋校尉，他们说的可属实？&rdo;宋诺大大方方地承认：&ldo;属实。&rdo;刘汝康简直怒发冲冠，抬手就拍桌：&ldo;你这……&rdo;李景若也喝了酒，熬了一晚上，正头疼得厉害，刘汝康还不停在他耳边拍桌，让他更是心烦。于是刘汝康才拍了一下，李景若就架住了他的手，唤道：&ldo;来人，把桌子撤下去！&rdo;士兵们忙跑上来把刘汝康面前的桌子撤了，刘三拍没拍满三下，浑身不自在，左看右看，弯下腰在地上又补拍了两下，这才舒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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