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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页(第1页)

副驾驶也说:&ldo;找不到飞机。&rdo;飞机的警告却在持续。顾南亭再次与管制员通话,申请下降或上升高度,以检查飞机的警告反应是否会消失。管制员同意了,指挥他下降高度。然而,顾南亭发现,他调节不了高度窗,紧接着他又发现,仪表盘失灵。飞机的语音报警从,&ldo;traffic,traffic!&rdo;演变到ra警告,并发出躲避机动的语言提示,&ldo;。&rdo;这是提示飞机下高的避碰建议。可是,顾南亭却无法根据这个机动指令做动作。副驾驶的额头都沁出了细汗,如果顾南亭仅仅是机长,不是总经理,他一定会忍不住问:&ldo;怎么办?&rdo;顾南亭没有慌,他向管制员把当前的情况汇报了,并申请确保航线干净,下一秒,通知副驾驶进行机上广播,要求乘客原位坐好,并系好安全带。飞机在这时进入云层,通讯乍然中断的同时,飞机像是遭遇到严重的气流一样,剧烈颠簸起来。顾南亭飞了七年,从未经历那么严重的颠簸。如今回忆起来,依然心有余悸,&ldo;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飞机会坠毁。&rdo;连深为资深机长的他都有那样的错觉,更何况是乘客。所以,即便顾南亭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到客舱,也完全能够想像发生那一幕时,乘客有多恐惧和惊慌。顾南亭停顿了片刻,才继续:&ldo;我极力地想要稳住飞机,保持飞行姿态,可那期间,机翼似乎失去了效用,飞机如同一块重铁,完全不受控制。副驾驶不停地呼叫管制,无线电却像哑了一样,丝毫反应都没有。&rdo;当飞机穿过云层,颠簸渐小,顾南亭猛地发现飞机的高度似乎变了,而前面视线所及是一座山。如果他不及时做出反应,按照当前的速度和高度持续飞下去,会有撞山的危险。这个时候,别说和管制的通讯断了,即便不断,也已经来不及等管制的指令了。在仪表失效的情况下,他只能凭经验判断。所以,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拉高飞机。颠簸刚停,飞机就差不多以垂直的姿态上升高度,顾南亭没有时间思考客舱内的乘客作何感想,生死攸关的一刻,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拼尽全力确保机上人员的安全。当飞机被拉起,与山尖擦边而过,顾南亭惊喜地发现,仪表莫名地恢复了功能。连静默的无线电也有了反应。管制那边似乎全然不知顾南亭的飞机在前一秒遭遇了什么,他们那么平静地指挥他:&ldo;上高度9500米。&rdo;时间错位应该就发生在那一刻。飞机安全着陆后,顾南亭坐在驾驶舱时还在想,为什么对于飞机之前莫名发出tcas警告,在通讯恢复后管制提都没提?甚至是,在遇到飞机失联这样严重的问题后,都没人问一句?像每次执飞一样,顾南亭身为机长,最后一个下机,然后他发现,本该在法国戴高乐机场降落的自己,身在x国的机场,那是他回归中南之前,任职的大新航空公司的总部所在地。顾南亭对程潇说:&ldo;我在机场站到天黑,遇见多位大新航空的员工,他们用流利的英语向我问好,和我打招呼,我都以为是玩笑。&rdo;直到他的手机响了,大新航空的总经理在那端说:&ldo;怎么还没过来?大家都在等着为你饯行。&rdo;顾南亭彻底懵了,&ldo;饯行?&rdo;大新航空的总经理以为他忘了,提醒道:&ldo;今天是你在公司执飞的最后一个航班,明天你就要回中国了,我们当然要给你饯行。&rdo;顾南亭猛地想起来,在他即将回国到中南任职之前,大新航空确实为他举办了饯行宴。可那明明是七年前的事情。顾南亭拿起手机查看日历,发现上面显示的年份是2009年,距离他生活的正常的时间相差了七年之久。这个玩笑实在太大了。为了证明这是一个他人蓄谋的时间玩笑,顾南亭凭着记忆回到市区,来到当年大新航空为他举办饯行宴的酒店。当他推开豪华包房的门,看到那些既熟悉,又因几年未见显得有些陌生的面孔,以及多次表白都被他拒绝的总经理的女儿泪眼朦胧地注视他时,他基本确定这不是一个玩笑。回忆到这里,顾南亭抹了抹脸,过了一会儿才说:&ldo;那晚我喝了很多酒,醉到不省人世。我多希望,第二天酒醒了,一切又都正常了。&rdo;他的期待,没有实现。次日清晨,他被顾长铭的越洋电话吵醒。顾南亭听见父亲说:&ldo;今天就要回国了,怎么昨天还在上航线?&rdo;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揉疼到不行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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