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清,”我这样对他说道,没有任何抱怨或者不满的意味,仅仅只是叙述罢了,阿尔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那就先回去。”
“你怎么过来的?”
“打车……”他含糊地说道,“我还没驾照呢,而且老爹怎么舍得我开车?”
“喔……那就走回去吧。”
我的提议让阿尔弗雷德楞了很久,我知道他一定会拒绝,但这次我失算了,他竟然默许了,于是我和他朝四区,黑漆漆的一片,难以分辨具体的街道,因此我走得很慢很慢,背着相机包绑着绷带,身上再多些灰就像一个战地记者了。他走在我前面,也放缓了脚步。
“他们回来了吗?”我喃喃着问道,阿尔哑着嗓子回答,“嗯,下午就到了。”
“现在在吃晚餐吧……你们去哪里了?”
“摄政街。”他继续一副公式化的口吻,期间停顿了约数十秒,他又说道,“亚瑟,你有没有意识到你根本不像我哥?”
“我就是你哥。”我口气强硬地回答,阿尔的脚步蓦地停住了,接着他回头看着我,他的脸在黑暗中太过于模糊,因此我没法准确判断他到底是什么表情,我只能说似乎又感到了一些怒意。
“你知道……噢他妈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嘟嚷了一句,“得了。”
我怎么会不懂他的言下之意,陌生人,我的口气实在有些冷漠得过分。我抬头按着额头,可能刚才那一下把我撞得有些神志不清,走的路线也歪歪斜斜,阿尔弗雷德继续迈动脚步,我紧跟着说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what?”
“我如果刚刚死了会怎样,”我微笑着叙述道,“或者说,这一撞会不会我的眼睛折腾好?”
他的声音随着风远远传过来,字字敲进我的大脑,“如果死了,那么我替你办葬礼,如果有幸把你眼睛折腾好了……嘿你以为是做梦吗?”
走到家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我们都有些疲惫,家里的灯是开着的,我知道马上会迎来一场糟糕的谈话。我硬着头皮和阿尔弗雷德推开门,果不其然,我看见父亲和那个美国女人坐在餐桌边。父亲看我的眼神是冰冷的,尽管我没有直视他,那眼神却依然毫无保留地落在我的身上,像针一样刺着。阿尔弗雷德的母亲剥开桌上的白兰地酒心糖,大概有半斤,我不太愿意想像他们联合开口的模样,实在令人无比厌烦。有个不错的比喻叫做狼狈为奸。
我的父亲,这个出生于伦敦的男人——不悦地板起脸来。我几乎可以猜到他想说什么,如我所料,他说道,“你竟然还能回家?”
我冷笑道,“因为我还有脚。”
“你明知道今天我和梅格会回来,”他拧起眉,带着教训的口吻说道。我真不想描述他此时的表情有多么令人发笑的潜质,卓别林在世一定会很好地模仿出来。我面无表情地背着相机上楼,他在楼下撑着桌子喊道,“你知道这样给人带来怎样的麻烦吗!”
“你的意思是——我是个大麻烦,不是吗?”我在台阶上站定,音量也抬高了几分,“少干涉我。”
我猜他一定想狠狠地飙出脏字,所以我及时地走到房间然后关了门。但这依旧不让我安宁,因为那些烦杂的谈话声开始乱飞,阿尔的母亲说着非常难听的字眼,我打赌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话能够隔着门板传入我的耳朵。阿尔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一定会沉默的,但那些单词简直就像具现化了似的,宛若索命的杀手,随时随地可以将我的耳朵击毙。*我烦躁极了,几分钟之后我拉开门,冲着楼下大吼,“motherfucker!!他妈的——我的眼睛就是被你害的!”
那些细碎的声音登时破裂了。暴怒静息下来,我沉默着锁上门,无所谓一般地将自己的相机取出来,然后连上电脑。今天发生的倒楣事害得我没拍摄什么照片,或许我可以给这条绷带留个纪念。我打开电脑,从里面翻出还没修完的照片,阿尔弗雷德那里还有一些,我这里也有几张,现在我觉得非常宁静和耐心,可以好好收拾这些作品了。
诚然,我对我的眼睛早就抛弃了希望,它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幸毁了,那具体是几岁我已经记不得了;我能确定的是我的母亲那时候已经去世,而父亲始终忙碌于工作鲜少关注我。那天是一个难得的日食观测日,而我向他提出了防护镜的要求。事实上是,他忘记了,我因为好奇仅仅是拿了一副墨镜充数。代价是那天结束后我的眼球开始刺痛并且震颤,频繁出现黑点,我奔下楼告诉下班的父亲,但他根本没有理会我。数天之后,我发现我看不见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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