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回京,沈怀领兵驻守边疆。
北境天黑得早,沈怀躲在了帐篷上,免去了手底下将士的叨扰。
北境严苦,寒风不断。他仰头往嘴里灌酒,烈酒扶过,身上起了燥意。军帐之中烈火燃烧,苍凉之中只能听见干柴燃烧的断裂声。
前方再进两百里,便是北境的界限。
星光摇曳,明镜高悬,清风之下他漠然遥看着前方。死寂一般的安然、苍凉,可大军驻守,为得也就是这一片安然。
忽然出现了两个晃荡的影子,沈怀神色一紧,站了起来。
他没看错,就是有两道黑影向军帐移来。
被祸害的桃花糕又被沈又余做了一份。
这次没人莽撞地将那碾碎的桃花吃下去,安稳地被做了出来。
沈又余装进食盒,打发下人送去方府。下人来时,却带了回礼。
方似玉送来了一同出游的帖子。
两日之后两人再相见,还是各家大夫人领面。两府夫人交谈去前路,沈又余与方似玉跟在两人身后,一言不发。
沈又余垂眼默然之际,只觉得身旁那人又离自己近了几分。她抬眼看去,正是方似玉正看着她。
眼神交汇一刹,方似玉又将头低了下去。
两人活似装死的鹌鹑,头快埋进地里。
沈又余觉得好笑,她转过头看着方似玉,轻声道“这几日身子可还爽利?”
方似玉面上染了一层薄红,晕开到了耳朵。他点点头,说道“嗯,你那日送来的糕点很香,我吃了不少,多谢。”
“你若喜欢,我常做了送去。”
方似玉听罢脚步微微顿住,他转头看向沈又余,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定和不可思议。
沈又余看着他,只觉得他一副呆样,心中之情都冒出在了脸上,实在娇憨。
“怎么?不愿意吗?”沈又余打趣道。
方似玉摇摇头,缓缓说道:“愿意的,只是……罢了。待你过门之后,教我做了,日后,我做给你吃。”
沈又余微愣,被他真挚地眼神看得心惊。最终她自己又做了鹌鹑,将头埋了去。
路上起了春意,沈又余抬眼望去,所见之处皆是木花发芽,生机盎然。周身回暖,她猛然发觉,冬天过去好些时日了。
她终于,可以好好过活了。
众人停留在湖边小亭,江上风掠过,自带春意叫人心境辽阔。湖边起了紫色花簇,方似玉弯腰折断一只,看向了盯着湖面发愣的沈又余。
他走近了去,将那花递到了沈又余眼前。
沈又余回头,看着花又看向他,两人相视而笑。沈又余伸手接过那花,置于鼻下,香气浅饶。
“借花献佛。”方似玉笑说。
沈又余歪头看他“借谁的花?”
“春。”
一路遇人,沈又余自始至终与方似玉同行,两人一纸婚约,并不怕旁人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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