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显微微蹙眉,奈何黑暗之中又实在看不清一些细节,于是只好问:“哪个宫的?”“回大人的话,小的茶房在御花园跟前伺候的。”那人又将身子伏低了些,嗓音沙哑,像是在磨刀石上挫过。“声音怎么这样?”霍显淡淡问。“小时候学本事没学到家,惹恼了抬爱的老师父,老师父不耐小的天子愚笨,给灌了滚水长记性。”那宦官老老实实回答。又深深扫了那宦官一眼。目光在其扶在姬廉月手上的那手背停顿了下——只见小公主殿下那双软白的手就这么叠放在对方古铜色皮肤的大手手背上,被人稳稳托住……掌心与手背贴合,哪怕如此昏暗的光线,依稀可见肤色对比的触目惊心。霍显扯了扯唇角,似薄凉一笑:“看你是不怎么在主子跟前伺候的,有让主子的手直接搭在奴才手上的?”话语一落,便见那宦官手背明显绷了绷。霍显不再多言,只是上臂一捞将迷迷糊糊的姬廉月捞进自己怀中,寒声道:“下去。”那宦官稍稍直起腰顿了顿,又一个大礼,悄无声息地退下了。从头至尾,他始终未抬头与霍显对视过。……霍显叫人牵来乌云,自己翻身上了马,还霸道地硬是一把将姬廉月也拽了上去。姬廉月自然不肯,坐在他身前动个不停,男人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沉声道:“动什么?”姬廉月被他拍的疼了,更加不耐烦,吐出一股含着酒的浊气,胸腔郁郁:“放我下去,我自己回去。”“本将军顺路,送公主殿下一程。”“不要你送,我自己可以……”“可以什么?”男人淡漠地问,“刚才不是闹着要学骑马?”他说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否刻意,唇瓣就靠在姬廉月的耳后,喷洒出的湿热气息在他耳廓。闹得人起一片鸡皮疙瘩。姬廉月不说话了,混沌的脑子里只是忽然反应过来这时候自己同霍显倔也是倔不过他的牛脾气和力道,索性坐稳了,暗暗拽了把乌云的马鬃。乌云被他拽的不耐烦的甩脑袋。这幼稚又赌气的小动作自然是落入霍显眼中,暗自无奈摇摇头,男人的大掌贴在他腰间,感觉到其温热,便是忍不住蹭了蹭。姬廉月感觉到他这亲密小动作,炸了:“霍将军,男男授受不亲,手勿乱摸!”那大掌果然不动了,却坚持没有挪开。“怎么忽然想学骑马?”男人在他身后问,声音里一点没有被人揭穿吃豆腐的尴尬,“以前不是嫌马又臭又脏?”“忽然觉得它们不臭也不脏了不行么?”语落,只听见身后男人沉默几息。闷道:“曹沿庭的马就这么好?”姬廉月:“……”这人脑子有病吗?“你又何必讲这样的话,”他眨眨眼,看着两道月色中街景,周围侍从皆退后几百米,“霍显,以前我问过你要不要教我骑马,你自己拒绝的。”男人捏在手中的缰绳紧了紧,手背青筋凸起。恍然想起,好像是这样没错。一时间怅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陷入沉默里。“霍显,马确实又脏又臭,我现在也是这么觉得的,一会儿回去我得沐浴三桶水才能洗干净这身和畜生亲密接触的皮,“他目视前方,一点儿也听不出指桑骂槐地淡淡道,“我只是不想一辈子都没人看不起,说是长在女人堆里,成了软骨头,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上了战场还不如……”不如一个真正的女人。姬廉月闭上了嘴,虽然他沮丧,但是让他自甘堕落去和谢三郎比,他还是做不到。殊不知他这话足以诛心,那原本搭在他腰间的大手紧了紧,将他向后摁入自己的怀中。“哪里用得着你上战场那天?”“呵,”姬廉月轻笑一声,“谁知道呢?”他语气轻如鸿毛。男人双目微赤红,不由得又想到那日,他嚣张跋扈地冲他说,他是皇亲国戚,就应该被养尊处优地保护在皇城里,吃得饱穿的暖,免受战争流离之苦——若有朝一日,就连他都挨饿受苦,担心受怕,那么必然便是他们这些朝廷臣子,没有好好保家卫国……未尽人臣职责。当时的霍显对此歪理邪说嗤之以鼻。然而这一天。当姬廉月真的说出这样懂事的话来,霍显这才方觉苦闷——小公主被迫长大了,罪魁祸首也许,可能,居然是他。霍显觉得心中憋闷,想要回到北方去再找些蛮族开战,也好过在这,有手有脚却打不得骂不得,心情不好甩不了脸还得笑脸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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