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环视了一圈,满意极了。他享受着众人的目光,朗朗开口道:“在下麒麟,和诸位英雄豪杰一样,特此前来参加武林大会,为推举出一位德才兼备的盟主而尽一份绵薄之力。今日在此设宴,是听闻武林中的众家千金全都聚集在渭城。麒麟不才,至今尚未娶妻,便想借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寻得一位心意相通的佳偶,觅得一份共赴白首的良缘……”
院子边的墙头上一玄一青两条人影隐匿在树梢里,正是玄奇和那个被唤公子的平平无奇的男人,此刻他的身份是无羁。两人目光各异地盯着台阶上的“花蝴蝶”。
玄奇语气冷冷道:“这就是他的招摇之法?弃公子的名声于不顾?”
“不过是代号虚名,有何顾与不顾。”“无羁”不甚在意。
玄奇不以为然道:“公子这是任他胡闹!”
“无羁”:“胡闹可是个好办法。世人都道麒麟是一个人。倘若不是呢?而是一群人,又当如何?哪天你兴致来了,我也让你演一次。三个人,三种行事作风,倒是能够迷惑敌人,岂不更好?”
玄奇一想,有些道理,便不再出声,专心看热闹。
院子里的世家千金们听“麒麟”如此说瞬间在心里炸开了锅,脸上却神色收敛。性格飒爽的姑娘们美目盈盈地盯着他,腼腆的姑娘们面带羞涩。看热闹的人群忍不住窃窃私语。江湖客们眼里的嫉妒熊熊燃烧。全武林的世家千金都任他挑,当自己真是天机星下凡,武曲星转世啊。这是什么世道,如此不公!
栗初缇盯着“麒麟”却是心情平复,冷静了下来。她隐约觉得他不是她要找的麒麟。她了解自己,不会对一个轻浮的骚包如此念念不忘。她且当他是冒牌货,看他打着麒麟公子的幌子到底要卖什么药!
一名黄杉千金鼓起勇气,面带羞意说道:“麒麟公子过谦了。谁不知道你文韬武略,智勇双全。两个月前还在战场大败乌奇敌军,是紫金的大功臣。谁家小姐若能蒙你的垂青,那真是三生有幸!”
“麒麟”笑意不减道:“小姐不必妄自菲薄。麒麟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侥幸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而已。其实为人古怪,不易相处,这才摆此一出。”
飒爽的姑娘开口道:“公子既然想觅得一位心意相通的佳偶,那定是要彼此互相了解才可以确定。”
“麒麟”:“小姐说得不错,所以麒麟计划每日出一题,请小姐们作答。然后邀请一位小姐共进晚餐,以此增进彼此的了解。麒麟自知此举唐突,如若小姐们觉得冒犯……”
“不会,不会……”
“公子尽管出题,咱们没有意见。”
“没错,没错……”
众家千金忙迎合他。与麒麟公子共进晚餐,如此好事,岂有向外推之理!
“那在下便出题了。”“麒麟”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展开道:“这便是在下的第一题。何为武林盟主之责?”
“这还不简单。维护武林和平。”
“统领武林,匡扶正义。”
“为武林肝脑涂地,做牛做马。”
“……”
千金们众说纷纭,答案层出不穷。有的令人激昂,有的引人发笑,场面热闹非凡,几度高.潮迭起,好一会儿后才落下了帷幕。“麒麟”最后选中了青龙山庄的赵二小姐。
没有中选的千金们也不恼不闹。机会多得是,她们明日再来。只要能见上麒麟公子一面,说上几句话,就很满足了,能不能成为佳偶倒是其次。毕竟她们代表着各自家族的脸面,可丢不起那人。
玄奇望着台阶上自鸣得意的“麒麟”对身旁的“无羁”道:“难怪他会出此烂招,原来是吃准了在场的都是世家千金,不会对他纠缠不休,无理取闹。”
“无羁”睨了他一眼道:“你才知道啊!”多少有些迟钝。
玄奇:“我可没他那些花花肠子,亏他想得出来。”
“无羁”平静道:“这法子,我也有份。”
玄奇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忙嘟囔解释:“公子,我可没说你。”
“但说无妨,我可不是□□之人。走吧。照此情形,你我二人再不抓紧点,可就赶不上他的挥霍了。”“无羁”笑着转身欲走,余光扫过院子,突然看到站在人群里的栗初缇,身体一僵,蓦地呆愣住,视线紧紧地盯着她,眼里微光闪动,情意流转。她当真出现了,在他渐渐心如止水之时。那片失去了泉眼的寂静之地再度翻涌沸腾,迸发出久违的生机和活力。毒蛇盘踞的压抑空洞也渐渐缩小,最后消失无影。心从未有过的充盈,那样柔软,那样喜悦……
朝思暮想之人近在眼前。他凝视着她,默念道:“好久不见,栗初缇!”
玄奇见他睖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眼便瞧见了栗初缇。
玄奇:“公子,栗姑娘也在。不如让无羁……”
“无羁”抬手阻止道:“她平安就好。我们走吧。”说罢便率先飞身离去。他这般模样,这般境况,不便相认。何况听玄奇说她似乎记忆出了问题。既然忘了玄奇,多半也已忘了他。一念至此,心中酸楚便顺着泉眼汩汩外冒……
待尘埃落定,他一定会让她想起他!一定会……
玄奇看了眼栗初缇,随即跟着飞身离开。他的公子,情路当真是坎坷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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