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如果不是同行,那就是连环殺人犯。
低垂摇晃的刘海挠得窦任鼻子发痒,他忍住打喷嚏的冲动,继续说:居民楼附近的所有监控都拍不到有陌生面孔出现,这人应该是个乔装高手,而且还是个技术高超的黑客会不会是阿瑞斯?
春月手一抖,又剪坏了一个地方。
她清清喉咙,后退两步左看看右看看,看下一刀要下在哪里才好:不会,小白的习惯不是这样的,而且你说的这个人,做事实在太高调了,用人渣的手法对付人渣,是恨不得别人把他当神来膜拜。刚刚说的众筹网站,也查不到来路?
嗯,连自称F神会的组织也是第一次出现,可能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窦任把众筹网站的大致情况讲给她听,讲了一半,突然惊觉自己后脑勺的头发好像短得可怜,脖子凉飕飕的。
他睁大眼想回头:等等等等,这次的头发是不是太短了?
春月连忙摁住他的脑袋:你别乱动!刚刚还说就算我把你剪成狗啃你都愿意的?
窦任噎住,塌下肩膀认命道:行行行,你剪你剪,剃成光头也行。
这人最后筹了多少钱呐?春月走到旁边桌子,在收纳箱里找出电推剪。
至少十亿韩元,具体的金额没人知道。而且正如你所说,如今这个凶手,在一众巴不得将尹镇亨千刀万剐的群众心里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明网里铺天盖地都在说他替天行道,是正义的化身。窦任听见电推剪滋滋的声音,不禁打了个颤。
春月想了想:难道参与众筹的那些人不知道自己是从犯?
他们觉得自己付的钱只是用来诅咒尹镇亨,并不是买凶殺他,至于尹镇亨的死,则是老天爷派人收他命。而且你别忘了,法不责众,这次参与的人太多了。
确实,与如今网络里殺人于无形的那些诽谤谣言和流言蜚语类似,即便真的把当事人逼得跳楼或自殺,法律也没办法制裁全部的键盘侠,最多只能揪出一两个冒尖的,殺鸡儆猴。
但是呢,我发现了一件事窦任突然拉长了尾音,故意反问春月:你猜猜看是什么事?
春月翻了个白眼,扬扬手里滋滋声叫的电推剪:我怎么知道?你再卖关子,我真给要你剃光头哦。
窦任的语气很是得意洋洋:我跟你一样,觉得这人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就去翻查了各国这几个月未破的案子,发现原来在上个月初,我们这里也发生了类似的事。
春月总算来了点兴趣,关掉电推剪:在我们这里?
对,有一个叫刘康仁的男人,死状跟他七月初去世的妈妈一样,都是死在铁皮屋里,尸体赤裸,被高温闷得肿胀没了人形,才让人发现。
窦任吹了个口哨,音调扬起:刘康仁死亡之前,在微博有人发起「刘某该不该死」的投票,和尹镇亨的情况一样。
春月思索了一会,走到窦任身前,重新开启了电推剪,给他修剪刘海上方的头发:你说的这两个死者,如果是被同一个人殺的话,那这人必须是个职业殺手,连环殺人犯有自己作案的安全区范围,连跨区他们都要经过深思熟慮的,没办法千里迢迢跑到另外一个国家去殺人。
还有一个可能性,如果二者不是被同一个人所殺,那看来是有一个与黑鲸类似的殺手组织要冒出头了。她呵笑一声,自嘲道:哇噻,我们有竞争对手咯。
乌黑发丝一根根轻轻飘落,窦任看见春月里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狠戾。
他几乎快脱口而出,问春月愿不愿意抛下一切,像美咲与Max一样,跟着他两人遠走高飞浪迹天涯。
但他知道,目前还不是好时机,春月是不会答应的。
他暗叹一口气,把剩下的情报告诉她:刘康仁的案子,媒体没有大肆通报过,消息是被人压下来了,尤其死者的具体情况没有向外通报过,估计是怕引起舆论。还有,这个案子之前是曾博驰负责的。
春月顿了顿。
她停顿的时间不长,但窦任依然察觉到了。
窦任不是傻子,而且因为他这些年的目光一直放在春月身上,更是能知道她对一样事物感兴趣时是怎样的样子。
他知道,曾博驰这个人多少能引起春月情绪的波动。
当窦任发现这一点时,强烈的危机感如风暴袭来,打得他措手不及。
压下心头的酸涩,他试探着问:你没回去那么久,曾博驰就没找过你?
春月每天都有检查电子猫眼的监控,自然没有错过那人常在门口逗留的片段。
她不止电子猫眼一个监控,在楼道角落也设了其他针眼监控,所以还能看见,曾博驰特意避开电子猫眼,蹲下身在她家门口捣鼓胶带的事。
还有前几天,曾博驰往手机里打的字,她当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说,「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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