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落入空荡荡的手掌心,郁言有一瞬间的僵硬,大夏天的,他像是被那滴水冰到了,全身都涌起阵阵寒意。
程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刚刚洗菜的手,水还没擦干,着急忙慌的把手机给拿走了。
“谁啊?”郁言收拢掌心,水渍晕开,潮嗒嗒的难受,便往身上胡乱揩了一下。
“工作上的事,你接着看书。”程深把手机揣进裤兜,并没有急着回复,而是矮下身在郁言脸颊上亲了一口:“做了你爱吃的蒸蛋,一会儿就好,乖。”
脸上的温热还没有散去,程深已经再次走远。郁言慢慢靠向沙发,盘起的一条腿弯里摊着书,他微垂着头,细白的脖颈间亘着一小块骨头。视线低低的从纸面上扫过,瞥见一行字:“开始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总会有终结。”
指尖蓦地按在边页上,郁言就着这个姿势坐了好久。
直到坐上餐桌,程深把滴了香油的蒸蛋摆到他面前:“这还是上个月我妈寄的土鸡蛋吧?统共也没多少,怎么这么久还没吃完?”
“一个人,想不起来吃。”
郁言右手打了石膏,左手用筷子不方便,程深体贴的给他递了个勺子,笑着问:“要哥喂你吗?”
郁言拒绝了,往桌上扫了一眼,醋溜土豆丝,蘑菇鸡蛋汤换成了炒菜:“麻辣鱼呢?”
程深在郁言身边坐下,夹了菜放他碗里:“怎么还惦记麻辣鱼,我扔了。”
“扔了?”郁言平时温温吞吞的一个人,说话都不会大声,此刻却像被戳中某根神经般,扬着声调:“花钱买的,怎么就扔了?”
程深没料到他的反应,愣了一下才说:“我不吃辣,你现在也不能吃,不扔干嘛。”
郁言爱惜东西,当即就要去找:“我过两天好点就能吃了,你扔哪儿了,门口吗?”
程深一把按住他:“放两天还能吃?这东西又不贵,你想吃再买就是了,非得把垃圾捡回来吗?”
郁言身体一顿,思维开始不受控制的胡乱跳跃,他恍然发现这颗不安的种子早不知何时就在身体里种下了,是自己始终不愿承认也不愿相信。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他们大学刚毕业,同性恋情没瞒住父母,双双被扫地出门,当时程深创业需要用钱,没有家里的支持日子过的很是艰苦。
郁言陪着程深吃了足足大半年的清汤小菜,人都瘦脱相,愣是一句“苦”都没喊。程深既心疼又内疚,正好赶上郁言生日,他惦记着郁言爱吃辣,从紧巴巴的钱包里掏出五十块,买了一大份麻辣鱼,就盼着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郁言看见后整个人都不好了,非但没高兴,反而急的要打人。好好一个惊喜给整成了惊吓,程深知道是为什么,郁言舍不得那五十块钱。
程深心疼郁言太懂事,处处为他着想,把自己委屈的不成样子。
那天晚上程深哄了好久才把郁言给说动了,两个人围着个简易餐桌,找来之前停电用的蜡烛撇成两半,灯也不开,吃起了烛光晚餐。后来说不上是被辣椒呛的还是心里难受,程深边哭边发誓,以后飞黄腾达了一定加倍对郁言好,郁言爱吃辣,他就给他做一辈子的麻辣鱼。
郁言盯着程深的脸,一点一点的,慢慢坐了回去,连揪紧的心口也一并回落。
他笑了笑,灯光下的脸有一种近乎温柔的悲伤,那点残存的笑意看起来苍白又无奈,最终凝结成说不出口的沉默。
郁言拿起勺子吃饭,滚烫的鸡蛋羹一直沸进心坎里,他浑然不觉的吞了,却感觉身体中四处泛起细小的血泡。
“郁言。”
程深最受不了郁言这副一声不吭的样子,像是撬不动的河蚌,让人无从下手。
“你至于吗?”程深冷了声音:“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为个麻辣鱼你就给我甩脸子?”
甩脸子?郁言猜到自己现在脸色不好看,但还真没那个心力发脾气。
郁言低着眼睛,把菜往程深那边推了推:“吃饭,凉了不好吃了。”
程深皱起眉,郁言低眉顺眼的样子不知怎么就像根刺一样戳进了他的心窝。他都快想不起来郁言真心诚意朝他笑是个什么样子了。
“郁言,我看你手受伤一直不跟你计较,给你做饭,舔着脸哄你,不是为了听你在这阴阳怪气的。”
他大概在说不计较半个月没联系的事,郁言听懂了,觉得好笑,一个巴掌拍不响,程深也没有联系他,怎么就成他一个人的不是了。
郁言略带疲惫的揉了揉眼睛,似不解般问了一句:“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
“啪——”
程深把筷子丢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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