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生化
韩拙走在往石巷云熙家的路上。
阳光明晃晃,一如他每一次看见云熙的心情,一如云熙妈妈还在的时光里,每一天云熙的笑容。
可是,孔月不在了,他的救命恩人已经去逝,如阳光般灿烂如太阳花般幸福无忧的被妈妈宠溺的小云熙再也没有了妈咪,他也没法亲自向恩人报效…
想到这,韩拙一阵心痛。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看着街上行人与车流,却忽然想起那一句“民生之多艰”。
他眼中,从来只有幸福与积极向上,此刻,却感受到人生同时存在的另一面:原来蝼蚁般生存的人们,被一些无形的大手分别掌握着把控着玩弄着,还完全不自知地劳碌奔忙,努力着冲击人生巅峰,咬紧牙关碰着运气博弈,沾沾自喜或失落自卑地为自己的能力超群而骄傲或为自己水平低下而委曲着。人人都以为是为了自己而努力进取着,互相竞争打击着,却不想…
韩拙仿佛一下子成长了,他看问题,不再是表面阳光开朗积极向上,那么简单了。
站在石巷前,韩拙深呼吸一个,才敢踏足长长的
麻石板上。
拐角处,韩拙听见一阵抽泣声,低回隐约,却更显心伤。
是一个男人。
韩拙感觉不好直接走过去,他怕打扰到伤心人。
哭声渐大,慢慢又逐渐低沉了下去,但绵长仿佛不可断绝…
韩拙从哭声中可以感受一个男人对悲痛隐忍了多久,那悲伤是一种怎么的恸,才能发出这样的哭声。
哭声像是往韩拙心里压上一块大石头,像石巷里的麻石一踩一沉时往下沉的感觉,让人堵得特别慌。
关于悲欢离合,含着金钥匙出生韩拙,倘若没有那汹涌的海里几乎溺亡的经历,他是完全没有感受的。
本来,他是要来寻找蒋云熙,跟她说九年前她妈咪救人的那一幕,然后看看救命恩人的遗迹,祭奠一下的。
要是转入清冷的石巷,太阳像瞬间被抹去,昏暗中那人哭了良久,韩拙为免打扰,便退了出来。
他给蒋云熙发个短信,回复里得知云熙还在学校实验室里埋头苦干,心想这娃肯定中午饭没吃一直忙到现在了,兴许连早餐也来不及吃,于是赶快说去学校接她吃
自助餐,便离开了石巷。
韩拙心想,改日再来拜访孔月家吧,待云熙真正放下了悲伤以后。
现在,还是有点不合适…
痛哭完的蒋云松扑跪在门前磕了三个头,正门口那有一块长方形石板,因为石板光滑冰凉,夏天时候孔月总会坐在日落西山后,浇上一桶水,让热气散尽,就托着饭碗坐在上面吃饭喝汤什么的,直到天全黑下来才进屋。
妈咪小时候家里已经啥都没有了,跟才七八岁的光景就开始跟着大男人们一块耕田收割,或割草喂鱼,还有挑泥垒河堤防洪。
家里就她一个劳动力,外婆经历时代更替打击过大,年纪轻轻便一直病卧在床,只想早日死去。孔月七八岁开始就包揽家里所有,忙进忙出练出一身气力与傲骨!
她最明白喻安澜的苦与犟,她也最讨厌是这种状态!故而一直警告蒋云松:喻家的女人娶不得!
蒋云松最清晰记得妈咪喜欢出来坐在石板上吃饭,说是凉快,其实是她喜欢蹲着来吃,像个老农民。
她从小跟着一堆耕作的男人,学会扎实的劳作,更养成一堆大爷们坏习惯,比如吃饭泡茶,比如爆粗口,比如栋起一只脚或蹲着扒饭。爸爸瞧不惯这农民作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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