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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就奶奶一个人吗？”“啊？对！”过了两秒，张浩哲又说了一句，“我父母去世得早。”那声音实在太小，孙果险些没听见，但一旦听到，却仿佛每个字都狠狠敲在心上。“那我和你一起去！不介意吧？我们一起过去看奶奶，然后回北京，你也不用来回跑。”张浩哲听完孙果的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印象里的木树，一定会选择自己待在酒店里，现在居然提出要一起去他家看自己奶奶？“你怎么了？”孙果看着张浩哲问。“没什么，那，一起去吧。”“奶奶。”一个老小区单元楼里，张浩哲一边敲门，一边低声喊着。开门的老人满头银发，看着张浩哲，眼里的笑意简直藏不住，但看到后面带着口罩压低帽子的孙果，不出意外地愣了一下。孙果赶紧摘下口罩，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奶奶好，我叫木树，是阿哲的同事。”奶奶将两人让进屋，“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我们家浩浩的老板，对吧，我在电视上看过你的广告。”孙果听后，只是一旁站着乖乖地露出微笑。“去，沙发上坐着，我给你们做饭去。”“奶，我就是过来看你一眼，马上得回北京。”张浩哲说完，又带些歉意地看了眼孙果。“可我菜都买了。”老人为难地看着张浩哲，语气里满是失落。“既然来了，当然要饭吃了才能走，奶奶，我帮你做饭去。”孙果脱掉外套，推着老人往厨房走。“木树……”张浩哲跟在后面。“吃完了再走嘛，反正也饿了。”张浩哲觉得现在自己眼前的场景有些魔幻，木树拴着自己家里中华田园风的碎花围裙，在厨房里跟着自己的奶奶，有板有眼地洗菜做饭。“奶奶，这个鱼这样煎对吗？”“对，两分钟后再翻过来，两边都要煎黄才能起锅。”“闻起来很香哎。”“这个调料是我的独家秘方。”一顿饭吃完，已是晚上八点，两人临走前，奶奶还拉着木树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下次一定再来，至于张浩哲，俨然已经是别家孙子了。开着车，张浩哲仍觉得今天下午在自己家看到的一幕幕不真实。“不好意思啊，因为我，在家耗了一个下午，现在还遇上下雨。”“没关系，刚好我喜欢看下雨。”孙果看着窗外说。“木树，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情了？”张浩哲看一了眼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孙果，以前即便只有他和木树两人，木树也是不愿坐副驾的，和人保持距离，似乎是木树与人交往的准则：他要我拿到你和女朋友同居的照片迷糊中感觉一阵耳鸣，张浩哲艰难地睁开眼，想掀开被子起身，才发现浑身酸软无力。“哎哎哎，你别动别动，躺着。”看着木树端着碗从卧室门口进来，张浩哲闭上眼，在被子里用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错觉后，猛地睁开眼。“你怎么了？头还晕？”孙果边说着边极其自然地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你——”此时的张浩哲不知是惊愕多一些还是惊恐多一点。“我什么我，坐起来，把粥喝了。自己能坐起来吗？”“行。”张浩哲蓄蓄力，将头靠在床头上。“要喂吗？”孙果带着调侃。“我自己来就好。”张浩哲慢慢接过孙果手中的白瓷碗，一碗白米粥升腾着热气，将对面木树的脸氤氲地特别不真实。“你熬的？”“嗯，我在厨房翻了翻，你家除了米，没别的可吃了。”张浩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着头，吃了口粥。“我这是怎么了？”“你昨晚在路上就开始发高烧，到家都烧迷糊了，我要送你去医院，你还死活不去，嘴里一直嘀咕着什么木树啊你不能去医院，现在不能出现在医院什么的。”张浩哲无奈地笑笑，“原来我烧迷糊的时候，还这样说啊。”“是啊，这一路上连个24小时药房都没有，还好我妈教过我擦白酒的土法退烧。你家酒倒是不少。”“你妈？”“啊，我妈，怎么了？”“你记忆力可真好。”孙果没明白张浩哲在说什么，只好呵呵傻笑。“昨晚你一直在我这儿？”“你烧成那样了，我能走吗。”张浩哲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哎哎哎，打住打住！可别说什么感谢的话，你昨晚一睡着，我也睡了呢，睡得可好了。”张浩哲瞥了一眼孙果椅背上搭的薄毯，没说话，心里明白，这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除了已经被自己占了的那张床，哪还有能让人睡得好的地方。“吃完没？我再给你盛一碗。”看着孙果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张浩哲长长舒口气，喝了粥，体力已经恢复不少，但脸上，却心事重重。孙果再端着粥进屋时，张浩哲已然穿戴整齐坐在床边。“怎么起来了，今天批你假，快躺回去。”“木树，我有话要对你说。”张浩哲语气里，出奇的严肃。“木树。”张浩哲咬了咬下唇，短暂的纠结后，开口说道：“有件事，我现在一定要跟你说，如果错过了这个此刻，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有勇气说出来。”“很重要的吗？”孙果暗暗想，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是不是应该等木树本人在场时再让张浩哲说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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