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留意到,这个洗手池台的高档洗手液旁边,是一个黑色雅致的玻璃器皿,里面盛着一块硫磺皂。
是的,硫磺皂。
原来他身上的味道就是这个。
夏清航很喜欢给我夹菜,几乎每盘上来他都是先给我挑了点,然后很留意我吃进去的表情。
他呢,则在一旁拿着刀子撬牡蛎。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叫牡蛎,非常好吃,我喜欢的味道。
每一个都撬开,把有肉的那半个壳留下,拿着小刀细细的把肉全剔下来,又安静归回原位,再盛了点汤水舀进去,摆在我的面前,旁边还有一小碟子说醋不醋漂浮了点小姜块的液体。
“蘸一点,尝尝。”
他把那一盘子牡蛎都弄好了,在我面前摆了个花式,便擦干净手,单手托腮,单手持着盛着红色液体的酒杯,笑着期待我的表情。
我听话地尝了口,说了句:“好吃。”
他又大笑起来,重新拿起筷子照顾他自己的肚子去了。
夏清航吃饭的时候,不算慢也不算快,刚刚好的合适,让人觉得很优雅。
我喜欢和他吃饭的感觉,尤其是和安禾一起吃过一顿饭之后。
安禾吃饭是有声音的。
她做的饭也并不好吃。
我都开始怀疑她或许真的只长了一张足以迷惑所有男人的脸,除此之外,别无他处,连脑子都没有——最后一点我是以后才知道的,知道她当初为了能把我丢给夏清航,没要一分钱。那之后我就常开始怀疑她说的那段话的真假——到底夏清航是为了给兰姨一个交代,才彻底把这段婚姻从世界上消失,还是安禾能彻底的抛开自己,重新追寻一个新的生活,一个彻彻底底的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生活。
我记得那天忍不住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边,她一手拿着馒头,一手伸着筷子夹菜,侧过头来看我。
“请你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发出声响。”我觉得这样对我母亲说话实在太不敬了,但我实在忍受不了那响在自己耳边的“叭叽飙叽”的声音。
“干嘛,吃个饭就吃个饭呗,又不是在外人面前。你是我儿子啊。啧,一看你就跟夏清航那个伪君子一个德行,到哪都得装。”
我从那一天起对安禾就再没抱过什么太大的期待了,我甚至从心底隐隐生出一种明白夏清航的感觉——难怪夏清航不要她,而要了兰姨。
我很喜欢兰姨,那个女人待我很好,完全没有电视剧里哪个后妈一样对我残忍,相反,非常好,甚至有时候,在我长大了和夏清航怄气的时候,她还会来开导我,会替夏清航说好话。
她说话总是很甜,听着就让人喜悦——但安禾说,那也是伪像。
我后来就觉着,如果真的是伪像的话,伪了这么多年,也真挺不容易的,大家各有各的难处,只不过求一世平安罢了。
一世……于自己来说,太长了,那时候我明白自己等不到。
因为我仍旧是个夏家不能公开的秘密,所以我哪怕上了军政家属的小学,仍旧是个不能有名字的人。
夏清航嘱咐过我,不能说,用一种很严肃很严肃的表情,并且告诉自己,如果说了,他再也不会带我出去玩了。
我不在乎这个,我是说,我不在乎名字这个问题,我觉得那就是一个代号,你叫我空白也好,喊我夏宁也好,什么都行,只要你告诉我,这是你喊我的意思,我便能记住了,但请你——不要不来找我。
老师也从来没叫过自己,大家都很有默契。
我在那时候学会了跟别人保持距离,因为总有不开眼的人喜欢上来跟我主动打招呼,哪怕我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尤其是一个叫程智斐的傻大个。
而且当时那傻大个两句话就犯了自己最不能忍受的两个忌讳,然后被自己狠揍了一顿还没敢还手。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之后的每一天,我都看见了那个哀怨的跟在我身后的白痴。
“你到底跟着我干嘛?不知道我很烦你么?”
“我都让你打了,你为什么还不和我做朋友,我妈妈说了,让我跟学校里每一个同学都要做朋友。”
我记得当时把所有周身能打的东西全打在他身上了——包括我前不久刚得到的一款颜料盒。
想挽救已经来不及了,五颜六色的东西洒了他满身,然后我记得自己很不争气的哭了。
傻大个走过来有些尴尬的戳了戳我:“那个,我不疼的,你别哭了。”
“谁管你疼不疼啊!那盒颜料我还没开始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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