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吓了一跳,小唐便问:&ldo;这是怎么了?&rdo;明慧忙转头将泪拭去,口中只道:&ldo;方才一阵风吹了,不打紧。&rdo;小唐不言语,明慧看一眼他,忽然说道:&ldo;哥哥方才进来,可撞见公主了?&rdo;小唐道:&ldo;正是,却不知公主这会子又去哪里了?&rdo;明慧微微冷笑,道:&ldo;自然是进宫去了呢。&rdo;小唐打量她的神色,问道:&ldo;她进宫去了,你如何哭了?&rdo;明慧本不愿同他多说,只是心中又气又愤,眼中复含了泪,便低声哽咽道:&ldo;哥哥如何知道,在这府内,我跟景深不过是二等奴才罢了,公主去了,自是因没伺候好,自要拿我当替罪羊呢。&rdo;小唐心中暗惊……可因是凌府的家事,倒是不便多言。只道:&ldo;景深可知道?&rdo;明慧道:&ldo;太太是个什么性子,他如何不知道……只是近来他是这样,因此我更不便跟他说罢了。&rdo;小唐不知说什么方好,便只安抚道:&ldo;快别哭了,眼睛红红的,回头给景深看见了,必然多心……何况给霄儿看见了也不好。&rdo;明慧深吸一口气,道:&ldo;我如何愿意这般,不过一时没忍住,哥哥别笑。&rdo;小唐道:&ldo;你罢了,别说这些见外的话……恩师虽没了,我仍当你是妹子一样,有什么苦楚,你说给我也是应当的。&rdo;明慧闻言,越发鼻酸。却也不便更说出别的来,便只咬着牙忍泪,半晌才道:&ldo;我知道了,先前我还想,我如今……连个娘家的人也都没了,纵然受了委屈,都不知往哪里说去,何况这是自己选的,就算委屈又如何,只受着罢了……&rdo;两个人说到这里,就见凌绝领着凌霄来到,明慧拭泪,便强颜欢笑:&ldo;哥哥回家,带好儿给太太……改日我得闲,也自去府上探望请安。&rdo;小唐答应,这会儿凌绝到了跟前儿,小唐便对凌霄道:&ldo;霄儿,叔叔要去了,你可送送我么?&rdo;凌霄仰头看了他半晌,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似是在认真思量般。反把小唐逗笑了,便不再勉强他,只同凌绝一块儿自去了。话说小唐回到唐府,因去唐夫人房中请安,不料却竟不在房中,一问丫头,竟是去了厨下。小唐便诧异问道:&ldo;如何亲自去了厨下?那奶奶也陪着?&rdo;丫头抿着嘴儿只管笑,摇了摇头,竟飞快地闪身躲了。小唐见是这般异样举止,心里不解,便暂退出来,只管回卧房去。回了房,却果然见怀真在内,只不过是卧在床上罢了,屋内静悄悄地。小唐鲜少见她这样早就躺下的,心里一紧,忙上前道:&ldo;可是哪里不自在了?如何这般早就要睡了?晚饭可还没吃呢?&rdo;怀真听了&ldo;晚饭&rdo;两个字,无端面色一变,便转开头向内,也不理他。小唐只以为她身上不自在、或者是因别的什么事儿跟自己赌气呢,便忙握住手道:&ldo;到底是怎么了?是又恼我了不成?我今儿退朝之后,只去了凌府,也没见别的什么人……&rdo;心中忽地想到,虽见了明慧,但总不能怀真有千里眼顺风耳罢了?他胡思乱想间,蓦地又一震,心想:&ldo;莫非是岳父朝上恼了我,故而不知怎么……给怀真知道了?&rdo;小唐一念至此,便忙解释说道:&ldo;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跟岳父作对……实在是,海防之事迫在眉睫,需要从此刻此时开始着手才好,不然……&rdo;怀真见他一本正经、着急似的说起这个来,才诧异回眸看他,小唐一见她的神情,就知道不是为了此事,一时啼笑皆非,忙停了口。怀真问道:&ldo;你方才说什么呢?是惹了我爹不高兴了么?&rdo;小唐咳嗽了两声,道:&ldo;并没有,岳父深明大义,哪里会不明白我的用意……&rdo;怀真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子,却并不理论此事,反而又抿嘴笑了。小唐见她一笑,百媚横生,春光乍现,显然并没有恼他分毫儿,顿时便宽了心,就俯身下来,望进她双眼里去,温声道:&ldo;怀真今日……如何越发好看了?好似比先前哪一日都好看许多……&rdo;说话间,便低头欲亲。怀真还未来得及挡住,就听见门口一声轻咳传来。小唐一震,忙坐直了身子,却见门外进来的,竟是唐夫人,正不悦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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