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讲出世入道,不要沾染尘俗。她从前下山也喜欢同凡人打交道,可是却曾遭过长辈的呵斥,言称她如果再行此事那么就难望渡劫,她当时小声地同门主抱怨,谢归晚亦叹口气,望过来的眼神轻轻柔柔却夹着一种沈放舟看不懂的心绪。
她说舟舟,你救得了一个,救不了千万个的。
少年人总是不愿听劝,沈放舟心说万一呢,但凡呢?假若她可成渡劫,那么除了改换生死,那么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沈放舟笃定心神,心说一定要同云前辈讨教一番修炼的秘诀,如今她已是元婴,再跨过化神,也许就能望一望渡劫了。
这时耳畔竟响起琴声。
沈放舟好奇探头,能看到云别尘竟拐入了一处不起眼的门房中,她紧紧跟上去,踏入店中的刹那能闻见在鼻翼间浮动的香气。
店中空无一人,云别尘却很不在意地如常开口,上下打量了一边四周悬挂的衣物,然后又瞧一瞧沈放舟,微妙地笑起来。
沈放舟:“?”
她刚想开口说前辈不必!但已经晚了,云别尘随手一指:“老板,来找几l件青绿色的长衫,不要纯青色,一定要带些绿。”
好奇怪的偏好!沈放舟挣扎:“前辈,可不可以让我自己选一下呢?”
云别尘指尖玩着一枚金铢,开口轻飘飘:“你自己出钱?”
沈放舟摸摸被雷劈的干干净净的口袋,不甘心地张张口,又沮丧地把头低下去。
“两位在这里争吵什么呢?”
耳畔响起轻笑,琴声戛然而止。沈放舟好奇回头,却在原地怔住。
原来这座边陲小城中,也藏着这样一位谪仙。
来者身着一件翠绿长裙,面色姣好盈盈如月,笑起来格
外明朗,只是这人
竟是坐在一张轮椅上。
沈放舟与眼前人视线交错,刹那间她连忙低头从轮椅上移开视线:“抱歉。”
“客气,”她微微一笑,“在下复姓百里,单名一个溪字,少侠叫我百里老板就好了。”
沈放舟在望她,百里溪又何尝不是在打量沈放舟?半年前云别尘忽然敲门说自己要出去一段时间,她原以为云别尘会如往常般时不时归来,但这次却是真的一去不回。
她甚至都要蹙起眉头以为这位友人出了意外,谁知一个月前,那间山中的庭院便猝然亮起灯火,满身血色的云别尘怀中抱着一个濒死的剑客,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云别尘几l何时,有过这样一个年轻的朋友?又几l时,会对一个少年剑客露出这种熟稔的调侃语气?
真是,眼前人身上的谜团大概解也解不尽。百里溪摇摇头叹口气,勾勾手灵气便主动汇聚,为她取来几l件青绿色的长衫。
原来她也是修士。
长衫尺寸格外合适,看来眼前人的确是一名不错的裁缝。沈放舟看着绿油油的衣服叹口气,罢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现在全靠云别尘活着,再反抗,她早上大概就吃不上饭了。
小剑客很忧郁,堂堂剑阁首徒,她沈放舟竟然有一天要为一个包子卖身。
沈放舟拿起青,不,绿衫就往更衣室走,路过百里溪时却忽地顿住,很郑重地躬身道了声谢,这才远去了。
百里溪诧异地噢了一声,挑挑眉:“你带来的人和你一样,倒是都在这种地方讲规矩。”
“想问就开口,何必拐弯抹角,”云别尘哼笑,“别想太多,这是我朋友的心上人。”
“你朋友的心上人?她倒是同你很像。”
“像?”
百里溪笑笑:“你空有年岁却没有城府。我从前奔走十三洲,也勉强称得上一句见多识广。看人要先看眼睛,她满身血伤却目中灼灼,修为尽散却眸光不散。她同你一样,是心中尚有一柄剑的剑客。”
“你从来都喜欢这样说些模模糊糊故弄玄虚的话。”云别尘摇摇头。
“等你不再拘泥于一十三洲便明白了。”
一十三洲浩大,眼前人居然敢用拘泥,对她来说,难道唯有三界才称得上广袤么?
百里溪笑笑,笑容却含着一丝落寞,她声音很轻:“像我们这样的人,心中的剑早已经被折断了,所以很久很久都不愿再拔剑,很愧对当初的自己。所以看到年轻人时总会心生一丝欣羡,所以很愿意和你们结交,因为看着你们的时候,大概就像看见了当初的自己罢?”
云别尘微微顿住,不叫自己去想远在天边的主魂,魂魄相连情绪共通,她不知道“自己”以后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心境险些叫被眼前人这一句折剑带出波澜。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多想,转而打开储物袋,将一叠金铢放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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