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错已成,而且你现在还心怀怨怼,恐怕被那恶神污染得极深,我暗夜一族,没有你这样的……”
“闭嘴,你们这些没有子嗣的,没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掌境侍女脚下的空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就像一张黑色的大口,想要将她吞进那无尽的虚无。掌境侍女感觉自己在下坠,任凭怎么挣扎,没办法有丝毫的解脱。她想要抓住点儿什么,可是周围空无一物,魔灵株的灵丝,还是远远地在那里舞动,就像是一群围观者,在看着她被审判、惩罚。
“幸好,你这时将我拉了回来。否则,只怕我的意念,就再也回不来了。”
“是他提醒的及时,我当时已经懵了。”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许是那涟漪的缘故。”
“哦?”
“那涟漪反向聚拢,很奇怪,从来没有见过。我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反常,不知道该不该插手,直到,他喊出来。”
“事出反常必有异,常人的反应而已,不必多虑了。”
“还有,大姐,刚才,他抓手,压你天顶,你可有知觉?”
“我是意识稍微清醒一些,才感觉到的。虽说这不合礼数,不过,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只怕,自此之后,我对那魔灵株,就是根深蒂固的恐惧了。”
“他竟然知道。”
“我不知道这两件事该不该联系到一块儿,不过他终究是在帮我,不管出于什么动机。”
“恩,我明白。”
“他这个人,很神秘,看不透他究竟是怎样的实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看上去,很多事,他好像已经知道了结果,可是,他还是任由事情发生。他的眼神,在努力的伪装,让自己像个普通人一样,可是,凡人的躯体,怎可能藏得住灵神的力量。”
青衣侍女吃了一惊。
“大姐,你是说,他是灵神?”
“上神尊者,他很纯粹,这一点儿,相信我们所有的族人,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应到。而他,躯体的内里,藏着深不可测的力量,足以匹敌灵神的力量。”
“大姐,你怎么知道的?之前也没听你提起过啊?”
“如果刚才他不出手相救,我恐怕也只能猜测。”
“你是说?这么说,他应该也?”
掌境侍女眼神中现出了疑惑。
“我窥探了他的灵力,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借机反窥,又或者,我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动作。这,也是当年为什么母神告诫我们,不要去触碰别人。”
青衣侍女点了点头。
“倘若他的确具备灵神一般的力量,可他为什么要这么隐藏呢?我是说,东征这一路,看上去他们死伤惨重。明明,他可以让联军少些无谓的牺牲。”
“这其中,恐怕有着很成熟的考虑。我能想到的,无非就是人性,和避害。好了,先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已经恢复了,还是正事要紧。”
掌境侍女向众人示意退后数丈,她再次独自一人,来到水边,只不过,这次,她并没有下水,而是跪在岸边,将手伸入了水中。她口中默念着什么,双手入水之处,再次泛起了涟漪,向外一层层扩散了出去。
这时,有人注意到,那些立柱树干似乎动了一下,枝叶有了些许响动,不似风吹那般,更像是一排排人类,在左右互相交谈着什么。
这时,掌境侍女大喊了一声,虽说大家不明白那是什么话语,但是能够听得出来,那像是一道命令。紧接着,那些立柱树干停止了躁动,一动不动地立在了水中。突然,远处传来了巨响,有人立刻察觉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从神庙所在位置开始,最近的一圈立柱树干,开始向外倾倒,砸在水面,发出巨大的拍打之音。内圈的树干随着起伏的水面刚浮上来,第二圈立柱树干也开始向外倒去。就这样,整个神庙,就像绽开的花朵一样,随着立柱树干,完全伸展开来,直到,最外圈轰然砸在水岸上,迸溅的水花在掌境侍女周围飞舞,向这位号令者以这种奇特的方式,完成了复命。
倒下的立柱树干,内外依连着,稳稳地浮在水面之上,沿着这些树干,一条条浮桥就这样从中间的神庙向四周岸边放射开来。
“这些树,都是浮根,它们要的,只是一个命令,它们听得懂的命令。”
掌境侍女微微回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一众人等的敬仰之情,溢于言表。在这一刻,她就灵神一般,给他们铺平了前进的道路。
“将士们,神庙就在那里,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们。前进!”
联军士气高昂,在几位将军的指挥下,踏上了这最后的一程。
“真是奇葩,万万没想到,这些树干,竟然是用来搭浮桥的。”青衣侍女感慨道。
“时也,人也。”掌境侍女话中略带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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