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绯川立刻服了软,他费劲地点点头,沈云灼冷不丁地收手,纪绯川失去支撑倒在他身上,压到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说吧,要如何做。”沈云灼神色如常坐起身来,将外衫系好。
纪绯川侧躺在原地,身下一片狼藉也没有多的力气去管,他一根食指在沈云灼身上勾勾缠缠,沈云灼刚刚系好一个结,就被他手指灵巧地挑开,如此周而复始,不厌其烦。
沈云灼“啪”地一巴掌拍开纪绯川的手,白皙的手背瞬间留下一抹淡红,纪绯川撇了撇嘴,挠着手背软声道,“沈道长怎么这么凶,刚刚睡完人家,扭头就翻脸不认人。你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叫我如何给你解毒?”
沈云灼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要彻底解了食春蛊也简单。食春蛊每逢初一十五发作一回,让情欲正常纾解即可。发作满七七四十九回,蛊虫结茧,从你体内脱落。”纪绯川眼中闪过狡黠之色,“不过......有个前提条件。”
“什么前提?”
“纾解了第一回,往后四十八回都要找同一个人合欢才有用哦。”纪绯川得意地竖起一根手指,“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的话,哪怕你与其他人做到精尽人亡,体内的燥热也纾解不了半分,懂了么?”
哼,先诓一诓他,不能叫刚才的罪白受一场。
他一边说,一边好整以暇地观察着沈云灼的表情,以其从中窥见些许懊恼或愤怒的情绪,谁知看了半天,沈云灼仍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好似他说的那番话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即是说,接下来两年我都得与你绑在一处,离不得半个月以上了?”
“就是这样没错。”纪绯川凑上去,“沈道长,两年时间与我作伴,你开不开心,快不快活?”
“即便没有食春蛊,除非你死,否则我也是要在这里盯着你的。”
沈云灼起身,平静地留下一句话,旋即走出洞外。
纪绯川后槽牙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还是败给了叫嚣着疼痛和酸胀的身子,原地躺了下去。他现在的状况,就算恢复了自由身,逃得出山洞,也逃不出这偌大的玄清山,倒不如慢慢从沈云灼入手寻求突破来得稳妥。
说起来,跟沈云灼做这一场,倒是难得地令他生出了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
少有人像沈云灼这般精准地把握了他的要害,痛虽然还是痛的,可爽也是无与伦比的爽。以往倒是也有懂得疼人的家伙,可惜没一个能长久的。
有一开始把他当做女人的穷书生,说好了要娶他过门长相厮守,结果临上床发现他是男儿身,倒是也没提上裤子就走人,占完了便宜才开始赖账。
有甜言蜜语山盟海誓说了一箩筐的名门剑客,说要带他离开五毒教,结果和他你侬我侬睡了几次,临了才发现剑客的未婚妻也是名门侠女,一对小情人衣冠楚楚地站在一起,倒也还算登对。
还有在各大门派合起伙来算计了他之后,在羁押途中对他表示同情和喜爱、想要春风一度之后放他逃跑的几个世家子弟。春风倒是度了,可惜技术一个比一个差,放个哨也不会放,末了他还是没能跑成。
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那些人无一例外,最后都死了。死相五花八门,凄惨不已,尸身给他的小伙伴们当了饲料,也算是物尽其用。
不过这都是十几年来陆陆续续发生过的事情,除了那几个觊觎他身子,事情败露后又倒打一耙的酒囊饭袋,其余的人与近几个月发生的灭门惨案基本没什么关联。
可能是他实在太倒霉了,从记事起就没有一件好事情,好不容易从五毒教那个鬼地方脱身,出门就被从天而降一口大锅砸了个眼冒金星。
万幸的是,最惨的事他早就经历过了,习惯了之后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要活下去,活着才有机会亲眼看着得罪过他的人,一个一个惨死在他眼前时痛哭流涕凄惨无比的脸。
想想就令人觉得生活又充满了希望。
他躺回原地,目光落在刚才前戏时被沈云灼卸下来的莲花扣上。
上面原本的一层血迹早已干涸,在被大力拉扯的时候又沾上了新的血渍,莲花根部铸着一节婴儿手指般粗细的钢钉,钢钉尾端有一圈凸起,刚好卡在铁索钩链尾端的凹槽里,以此锁住他的琵琶骨。
都道出家人慈悲心肠,宗正那老贼秃偏偏恁地歹毒,平白叫他受这么多天罪。要是不让那秃驴尝一尝挫骨削皮、肠穿肚烂的滋味,他纪绯川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还有天山派,九幽宫,揽月楼,玄清观......玄清观暂且待定,毕竟元和老头帮过他一把,心还不算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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