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许是见她这软弱模样想起了方入宫的自己心生不忍,又许是拿了祝临那锭银子心里舒坦,没再出言斥责她,只是叹了口气:“早些回去吧,赵婕妤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今日看你这模样是受了教训,可别回去迟了再受一顿教训才是。”
小宫女又望一眼祝临,这才十分郑重地又拜了一拜,抬头时明显是忍着泪:“多谢小祝将军,多谢李公公。”
作者有话要说:[注1]太傅:本文用的“太傅”都是虚衔。
[注2]文中古地名大部分是作者瞎编,有一两个名字能对上号的地理上也未必能对的上号。考究党饶命。
[注3]燕遗:剑名及后面相关的典故都是作者瞎编,历史上没有。
☆、回府
祝临思前想后地离了宫,只是未曾想到薛府却被两少年郎迎上来。那两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光景,看着颇为面善。其中一蓝袍公子哥儿生的一双桃花眼,极是有那风流的资本,却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微笑唤他:“成皋兄。”
另一青衣公子倒是有股同年龄不符的稳重,见着祝临上前,一时放低了姿态,同他行了个礼:“兄长。”
至此,祝临才明白这两人是谁。蓝袍的该是他那二叔的长子祝颐,青衣的便该是祝丞相与沈氏所出的,自己的嫡弟,祝臤【注】了。
祝临已然明白了形势,弯眸应了两人的招呼:“多年不见,未曾想却是在薛府同你二人重见。你们怎的会过来?”祝临离京时这二人年纪尚幼,今日再见竟险些认不出了。
祝颐生的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笑起来显得极为温和,眼里尽是能叫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陷进去的清光:“是大伯父差我们寻成皋兄来。”
“哦,”祝临了然,想来这二人也大致了解了他与祝丞相前些天发生的事情,祝丞相面子上过不去,方差两个小辈来寻他回府,“你们书院何时散的学?我这些日子不在府里,竟不知你们回来了。”
“月前散的学,前日方到上京。”祝臤眉眼同沈瑜有两分像,但整个人却肃然上不少,偏偏无端给人一种少年老成之感。
这三人在府门口寒暄过一遍,天空中已然飘起了毛毛雨。三人见雨势不大,也懒得去避让,仍是径自站在檐外。
祝临扫了一眼四下景色,见祝颐言谈之间似是让他当即归家,思索过后,便问:“你们为何在薛府门口等着,见过薛公子了不曾?”
祝颐敛眸,仍是笑着:“见过了,薛公子本让我们在府里等成皋兄,我二人坐不住,方才到此处等你。”
祝临一时有些好笑,未曾想这两个小子还怕生,却也不点破,只是微颔首,与他们交代:“那我去同阿斐道个别,你二人先行回府便可,我随后便来。”
“无妨,我们等成皋兄一起,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祝颐让开路来,却是不肯自己先走,祝臤虽未曾出声,亦是同祝颐站在一块。
祝临便在两人的目送中往里走。这个时辰薛斐惯是待在书房,这个人只有到了夜里才会将文书搬到院里,直至困到没边才肯进屋。
薛斐见他进门只是淡淡从文书中收回视线,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头轻轻松开来:“今日陛下留你倒是挺久的。祝三公子同祝颐公子过来寻你回府了,你在外头可曾见到他二人?”
“嗯,”祝临一到他面前便是暴露了本来面目,径直上前半靠在他书桌上,一副没骨头的疏懒模样,“见着了,他二人倒是长高了不少。”
薛斐见他动作一时有些好笑,索性放下笔来,侧身面对着他:“你这长辈似的唏嘘语气倒是稀罕。不过你前些天天天念叨着什么时候能回府,如今真能回府了却又不急了?”
祝临微微挑眉,一时犹豫,没把老爷子忒古板云云说出来,但他不说,想来薛斐这般通透的人也该明白。思索片刻后,这位小祖宗选择了胡说八道:“你这府里清简得很,我这不是怕我回去了你一个人待在薛府觉得寂寞嘛。”
“自然是没你在的时候闹腾,”薛斐轻轻笑了笑,也懒得去噎他,“但你要真心怕我寂寞,多来府上便是。”
对方难得给面子,祝临不由得又犯了欠,得寸进尺地含笑睨着对方:“那若我夜半翻墙来呢?”
薛斐微微一怔,文书也懒得批了,直哭笑不得地敲了敲书案:“放着大门不走,非要做那梁上君子是什么道理?若让我抓着个正着还好说,若让不认识你的下人撞见,怕是得给你绑了来。别讲这些有的没的,你再不快些回府祝丞相怕是要拾鸡毛掸子抽你了。走吧,我送你。”
祝临抱着手轻哼一声,面上却是笑着的:“我若挨抽了,怕是还得再来你府里扰你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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