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无力上缴租金而沦为保姆的陆高中生把床单卷进洗衣机后,拎着小药箱坐到床旁,掀开被窝的一个小角,把房东红了个透的脸露出来:“乖,手给我。”
小房东乖巧地把手伸给他。
手心的刀伤很深,即使陆修阳消毒的时候已经很轻了,但是酒精的刺激性还是很大,盛辞凡不自主地往回缩了缩手。
陆修阳心疼地看着盛辞凡,往伤口上吹着气:“忍忍,马上就好。”
卡在腕骨上的一圈牙印又深又肿,陆修阳指腹扫过的瞬间,盛辞凡极快地抽回手,藏进被窝里,眼神闪躲不定,“哥,很晚了,睡觉吧。”
那是别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他无处埋藏,实在太脏了。
陆修阳收拾好药箱,熄了灯,搂紧盛辞凡,摩挲着纤细的腕骨,“还疼吗?”
身处黑暗,一些肮脏污秽的东西会被彻底吞没,盛辞凡舍去几分防备,“不疼,就是觉得…不干净。”
陆修阳扣着手腕,不顾盛辞凡的挣扎,在突起的印记上象征性地咬了一口,很轻很轻的那种咬法,像是惩罚又像是安慰,“不准胡思乱想,记住了吗?”
盛辞凡嘟嘟嘴,自己身为房东,结果一晚上被租客咬了两口,怎么说都有点吃亏,于是……
他的唇贴在陆修阳清瘦的锁骨上,尖尖的虎牙搭了上去咬了一口。草木香微辛发凉,好像还有点甜,他想续个杯……
“再来一次你会很累。”
“陆修阳!”盛辞凡羞愤欲绝,一掌拍开床头的开关上,灯光盈满房间,他掀开被子,拎起拳头,“你找死!”
——
周一早上,老黄一如既往地提着他的蓝色布袋去上班,还没走进办公室就接到了陆修阳妈妈的请假电话,理由是陆修阳熬了个夜,身体有些吃不消。
老黄大大表扬了一番废寝忘食的好学生,一再叮嘱家长要让孩子注意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千万不要过度消耗,要劳逸结合……
林俞和沈茹在阳台上忙着晾被子,听着班主任唠唠叨叨的交代,目光一齐转向紧闭的房门,沈茹眉眼完成两道绚烂的彩虹装:“好的老师,我一定原话转达。”
电话那头的老黄顿了顿,似乎在纠结于怎么整理措辞,“对了,修阳妈妈,盛小凡…还好吗?”
晾床单的两个人像被下了定身咒,沈茹关掉免提,“嗯,小凡会好起来的。”
房间里,陆修阳拾掇好仪容仪表,换上嘉禾的校服,揉揉盛辞凡的头发:“一会儿我定个外卖,你记得起来吃早饭。”
盛辞凡眼皮重得掀不开,昨晚,他被陆修阳臊得没边没际,气乎乎地追着陆修阳满屋子跑,施展了一番拳脚功夫,两人打打闹闹地到了四点多才睡下,这会儿腰酸背痛的,实在是不想动,“我不吃。”
陆修阳耳旁风一刮,已经定好了外卖,他拉紧窗帘,屋里黑漆漆的,他又开了盏床头灯,维持些许光亮。
拉开门,两只贴在门板的耳朵险些栽进房间里。
陆修阳:“……”
林俞和沈茹:“……”
陆修阳反应极快地竖起一根手指靠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林俞和沈茹抻着脖子想探探房间里的情况,结果陆修阳一出门就关上门,动作轻缓,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妈。林叔叔,你们怎么来了?”陆修阳叼着瓶牛奶,还有十五分钟就上课了,他该出门了。
沈茹一把拽回陆修阳,把儿子按到沙发上坐着。
林俞和沈茹互看一眼,眼神交流后,站在陆修阳面前,满面严肃。
陆修阳看了眼时间,再不出门真的来不及了,“妈,我先去上课了。”
沈茹把人按回去,“我给你请假了,你们班主任让你好好休息。”
陆修阳愣愣的一点头,书包丢沙发上,早说嘛,真的是!
沈茹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修阳啊,凡凡身体还没恢复,你应该克制点的。”
陆修阳:……
“这个年纪,能理解。”林俞轻咳一声,问,“小凡昨晚睡得还好吗?”
o协的人采集完笔录回到警局,经过专业的鉴定后,发现盛辞凡可能存在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进一步观察,如果严重的话还需要做些心理治疗。
林俞到医院发现盛辞凡不在,结果神神叨叨的老盛卖关子似的扯了半天废话,最后才跟他说俩孩子从医院跑出去了。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好在陆修阳向来靠谱,他猜想俩孩子应该是回了这里的家,就和沈茹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陆修阳垂了垂眼眸,他的睡眠一直都很浅,稍稍有点动静就会醒来。昨晚,他好几次听到盛辞凡做噩梦时惊恐的细语,即使他就在他身边,盛辞凡还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睡得并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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