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终究是臣子。”顾瑟微微怔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生不出愤怒,只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顾笙今天给了她太多“惊喜”了。她的姐姐,梦里梦外,前世今生,是她改变了太多才让顾笙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顾笙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那时候她愚顽,从未真正地看清过她?那些试图提醒她同冉贵妃、山阳公主一系相处时稍稍注意些分寸的话,她再也懒于说出口。她只是淡淡地道:“姐姐,你记住。我顾家为臣竭忠,事君不事逆!”顾笙拂袖而去。顾瑟疲倦地揉了揉额角。顾笙的立场远远地超出了她的预期。虽然这一世中,夙延庚被迫就藩,数年以来都不在京中,似乎顾笙和秦王再也没有交集的机会,但不知道怎么,她心中想到这件事的时候,总有些隐隐的不安之感。她前世似真似梦,无法说的真切,但她只是以自己的身份生活了十年,在她视野之外的那些草蛇灰线,终究难以一一厘清。顾笙与秦王结下私情,却嫁给太子,而后又与秦王私通,为他生下皇孙夙怀谨,是她一生误己误亲的罪孽所在。这一世顾瑟借顾九识和夙延川的手,因势利导,迫使秦王远走易州,原本是要把这段孽缘从头斩断。但她实在没有想到,顾笙竟然还是这样义无反顾地倒向了冉贵妃一脉。夙延庚的蠢毒,让顾瑟既轻蔑,又由衷地作呕。想到他上一世中,为了谋夺大位,为了杀死自己的兄长,将西北咽喉平明关论斤卖给了对中原从来虎视眈眈的管羌人。羌人会尝到了甜头就收手吗?想想昌武年间的故事吧!没有平明关的镇守,过了平明都护府,到帝都就是一片沃野,羌人的骑兵可以纵意驰骋,最擅长以战养战的游牧民族,会吸干中原大地的最后一滴脂血,在大燕朝的累累尸骨上建立自己的威名和凶名。百年王朝,就要断送于这样一个窃国小人之手。只是想一想顾崇、顾九识、夙延川……那些男人为这片江山流过的血和汗,顾瑟就几乎泪下。而她的骨肉至亲、同胞长姐,偏偏要与这样的一个男人纠缠不清。她疲惫地仰起头,掩上了眼睛。※东宫大太监杨直坐在了在樵荫堂的上房里。山茶奉上了今春的贡茶,袅袅的茶香和花香一起氤氲开去。钟老夫人道:“殿下微服驾临,臣等不能相迎,已是分外失礼了。我们家老爷早上就出了门,临行前并没有什么交代,不知殿下此来是有何事见教?”杨直笑道:“老夫人言重了!殿下是路过此间,记得顾大人曾提过有一本藏书,这才不请自来,冒昧地上门求访。”他补充道:“是刺史顾大人。”他的态度有些让钟老夫人说不上来的微妙。东宫掌印太监杨直,虽然待人一向是春风拂面,但那和善也是依托在大权在握的倨傲上面的。也包括杨直在内,钟老夫人见过宫中权宦的次数不算少了。对这种貌恭实倨的态度清楚得很。但杨直今天从进屋来,就显得十分的谦卑、有礼。这样的变化,钟老夫人上一次在大内监身上遇见,还是在庆和九年,顾崇右迁回京,由柳州太守出任吏部尚书的时候。她心中暗暗地忖度。但脸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笑道:“殿下只管来看,若是有所需要,容臣抄写一本,将原本进与殿下也使得。”杨直就打了个哈哈,道:“殿下慕名而来,岂能夺人所好。只是不知道这本书收在顾大人书房的哪个地方,也不好随意地翻动……”钟老夫人立刻意识到杨直说了这么多的话,这才要点出来意。她心里一沉。几乎下意识地就以为顾九识与太子之间起了罅隙。她试探地道:“德昭的书房,我们平常都不进的。他游宦在外,书房就一向是他媳妇安排些洒扫,不知道殿下要找哪一本,我使人问问……”杨直笑道:“不必,不必!”他停了一会儿,像是在斟酌用词。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钟老夫人低下头,啜了一口茶。杨直慢慢地道:“殿下同府上的小娘子有几分熟识,听说她常跟在顾大人身边侍奉,不如就让她来为殿下找一找?”他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完了这句话,就感觉到气氛有些紧绷。钟老夫人语气有些怪异地,像是没有听清楚,又像不知道这话怎么被说出口似的,道:“臣府上的小娘子?”※闻藤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见顾瑟在榻上闭目养神,就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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