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的风度卓然、文质彬彬。李炎在心里赞了两声,面上十分恭敬,道:“顾少尹可是要去讯问那名女婢?末将奉殿下之命,前来应少尹大人差遣。”他看顾九识面上平静,并无异色,又补充道:“大人是至诚君子,刑房中那些手段,大人只怕使唤不来,也不必污了大人的手。”顾九识微微一笑,却道:“劳殿下和将军费心了,顾某只是想问上她几个问题,倒不拘她说实话还是假话。”委婉地拒绝了。李炎怔了怔,一时没有辨清顾九识到底要做什么,就听他又道:“顾某倒有一事想要劳烦将军。”李炎道:“顾少尹请讲。”顾九识道:“请将军为顾某查一查,这名婢女如今的家人在何处,人还是不是那些人……顾某这里有手书一封,将军的人可以凭此前往顾某京城家中,会有人配合行事。”从袖中取出一枚信简。李炎双手接了过来,道:“必不负少尹大人所托。”顾九识与他对面一揖。李炎自去行事。顾九识走到囚室的门口,轻轻一推,农户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敞开了。这间屋子原本是农家用来堆放柴草、杂物的仓房,乱糟糟的旧木材、秸秆堆在墙边,一侧墙角还丢着坨残破的石碾子,极暗的光从高墙顶上的小天窗里投进些许。穿着罗裙的侍女被铁索吊住了双手,缚在稍微干净些的角落里,听见门响的时候,猛地抬头看了过来,眼睛里带着希冀的光:“姑娘!”※门口高大的身影拉出长长的影子,笼罩在知雪的身上,让她深深地打了个寒噤。她眼睛里的光也寂寂灭了下去。她喃喃地道:“老爷!”顾九识稍稍向内走了两步,没有关门。也许是他的动作给了知雪新的动力,她挣扎着动了几下,但铁索磨着她的手腕,很快就让她重新停了下来。她急切地道:“老爷,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出卖姑娘,老爷,请您明察啊!”顾九识负着手站在门边,一双眼不带情绪地看着她。知雪在他这样的目光里,一股心气重新慢慢地泄了,声音也渐次低了下去:“姑娘呢,奴婢想见姑娘,姑娘一定知道我……”顾九识淡淡地道:“你见到阿苦,又想对她说什么呢?”知雪听他态度平和,一双眼就红透了,慢慢流下泪来,道:“出事的时候,奴婢被拦在后头的车子里,连姑娘的一面都没有见上,就被带到了这里来……奴婢心里冤枉,只盼能说给主子听。”顾九识道:“那依你之见,那些人是谁带来的?他们怎么知道阿苦的行踪?”知雪哽咽着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一向愚钝,都是听姑娘和闻音姐姐的吩咐做事……若不然也不会直到出了事才发现不对……”说到后面,似是悔恨交加,竟一时嚎啕。顾九识道:“我却也想不通,阿苦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孩儿,同旁人都没什么争竞,是谁要这样地害她?她性情和善,待你们这些身边的人一向不薄,更多有惠及家人,你又为什么要背叛她,竟连性命都不顾了?”知雪呜呜地哭了一回,才喘回气来。她道:“老爷,老爷,奴婢是夫人选上来服侍姑娘的,姑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卖姑娘,请您明察啊。”她看了看顾九识的神色,眼泪又不要钱似地向外流,断断续续地道:“昨儿在庄子上,越将军收到了一封、他二叔写给他的信,他那个二叔就在□□效力,姑娘说那信可能有问题,越将军却说,他和他二叔从小感情就十分好。”说到这里,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话语再难为继了。她脸上都是涕泪,看上去狼狈极了,依旧把腰挺了起来,但凡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易被这样倔强的自尊所打动——就连顾九识的脸上,都罕有地露出一丝动容来。顾九识沉吟道:“我知道了。”知雪这时只是低着头流泪,连“冤枉”都不再喊了。顾九识却忽然道:“越将军告诉我,他和阿苦出去寻访的时候,曾见你在庄头与人说话。”知雪霍然抬起头来。顾九识正看着她,眼睛里又恢复了一贯的沉静和淡漠,仿佛刚才的动容都是假象一般。她嘴角翕翕,忽而打了个哭嗝,像是想要说什么,但一时又说不出话来。顾九识道:“你是家生子,一家身契都在府中。你好好地想一想。”竟就转身出去了。门再一次吱呀地掩上了,有卫士橐橐的脚步声靠过来,门上传来金木摩擦、锁链抖动的声音,又很快地恢复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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