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陆一鸣记得发通缉令时自己还看过郑清河的档案,上面明明写的是未婚,现在才不到两个月,就有个刚出生的儿子了?莫非……是私生子。难怪要躲在这里,带着个孩子也确实不好跑路。眼角瞟到在榻上昏睡的赵玉贞,陆一鸣心中生出些愧疚,便把郑清河的事抛到一边。刚要拿湿帕子替她擦擦脸,却想到刚才莫名的灼痛,只得作罢。幸好隔着几层衣服没什么事,才能把人抱过来。不免狐疑:之前也被赵玉贞牵过手,并没有这样诡异的痛感。刚刚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错觉吧。反正他是不想再试一次了。陈姐过来杵了一下他的脑门:“你们是怎么搞的?”她指尖触到自己头皮的那一刹那,活像一根火刀要往头里扎,烫得陆一鸣往后退几步,捂着自己的头吃痛地叫了声。“你装什么装,我又没用什么力气。”陈姐掩嘴笑了。陆一鸣没有答话,只是站得远远的,一头雾水地低头研究自己的双手,上面残存着看不到任何痕迹的灼痛,那股子痛,仿佛是由骨子里,一直灼到外表皮。屋外忽然人声嘈杂,一行人出去一看,只见一群村民扛着农具一脸土色往村子里跑。问了才知道,原来刚才出村唯一的那条道边的山壁滚落几块巨石,把路给堵了,还险些砸到几个过路的。所幸没有人遇险。只是,路堵了,要清理巨石光靠村子里的人怕是不够的,还得等邻近村镇的人过来帮忙,这里地方僻远,怕是要等到明天了。原本赶路到这村里,已过了午时。忙活到现在,天边早染上了暮色。车夫王大叔直叹气:“哎!看来今晚是回不去啦。”一行人只得向村民们借宿。丁大叔家两个女儿出嫁了正好空了两个房间,隔壁黄大伯也能腾出一个房来。陈姐做了主:“王大叔今天帮了不少忙,辛苦了,就到黄大伯家借宿一晚。我和赵小姐挤一挤东厢吧。”东厢正是现在赵玉贞躺的那间。再指了指陆一鸣,“你和金少爷到西厢去。”陆一鸣一双眼睛险些跳出眶,吃惊非小:“我跟他?!”“瞪什么,你们以前不是经常睡一间?出门就突然矫情起来了。不乐意,你睡院子也成。”陈姐懒得理他,直接进屋照看赵小姐去了。噬主月华如水。丁大叔的农家小院仿佛笼上一层淡淡的水雾。夜枭在飞,蟋蟀的唱,草叶上的露水正在慢慢凝聚……万物在这宁谧的夜色中,心照不宣地各自徜徉。丁家客厅中有什么东西晃了下,“咚”的摔到地上,幽夜之中,这一声尤为响亮,将院中蟋蟀的吟唱都吓得顿了一瞬。一个裹着薄被的人呲牙咧嘴地从地板上爬起来,借着窗口斜斜照进的月光,看清了旁边并列着的两根板凳,想必自己刚刚是从这两根平均三寸宽的板凳上掉下来的。那人微微皱起眉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隐隐透着精芒,环顾。眼帘轻垂,察觉到有人给这副皮囊上了一层咒法,周身环绕,不由嗤笑了一声。他不慌不忙推开大门,在院中朝西望了一眼,径直朝西厢走去。西厢的门并没有从里面栓上,轻轻松松就推开了。“啧啧啧,”他走进屋内掩上门,似乎料定床上躺着的人一定没有睡着一般,自顾自说道,“你怎么舍得让你主子睡外面?硌得我腰酸背痛,苦煞我也。”床上的人没有应声,仿佛是睡熟了。他丝毫不介意,两三步走过去猫似的蹿上了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寒光湛湛的眼眸。他嘻嘻一笑:“那里好冷啊,凳子又硬又冷,真不好睡。我替他过来睡个舒服觉吧。”金叵罗仍是没有说话,却又像是默许了似的。“你居然给陆少爷施了幽冥地狱?这么毒的咒你也下得了手……真是噬主啊,亏你以前还装的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连我都差点被你给骗啦。怪不得他要叫你白眼狼!”花莫言小心翼翼地探测着笼在身上的咒法,“我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被施了这法术的倒霉鬼,也可谓三生有幸了。”“幽冥地狱”是上古咒法之一,花莫言并未学过,只是在一些卷宗里见过只言片语的记载。咒法分阴与阳,正与恶。幽冥地狱是极阴极恶之咒,施加在人身上,以幽冥业火为牢笼将人困为囚徒,施咒者会将特定的行为定为“禁符”,笼中的囚徒一旦触及,则被视为欲踏出牢笼,必遭受业火焚身之苦。妙的是,这牢笼并非固定不变之所,而是笼于肌肤,沁入骨髓,环环相扣,如影随形,无处可逃。金叵罗嗤之以鼻,磁性的声音低低地诮道:“谁告诉你这是幽冥地狱?”“或许……该改个名字叫‘踢翻醋坛子’吧?”花莫言对自己的阅读量相当自负。金叵罗竟然难得地没有被激怒,只是敛了眉眼,淡淡地说道:“你太吵了。”“你……”花莫言兀自轻言细语地猜测道,“这几天是不是又冲破了新的封印?”从前他与金叵罗相峙时,往往能感知到这怪物身上异常强大而疯狂压抑的能量。最初金叵罗的能量只如一面幽深的湖泊,惟不知其深如许。而每冲破一道封印,金叵罗身上的力量便以超乎他想象的速度汹涌成长。等他察觉这面湖泊深不可测、不见边际之时,才骤然醒悟:这分明是大海,是汪洋!只是自己的感知能力过于微狭,才会错当成湖泊。而今天这样近的距离,他居然一丝一毫能量都没有感知到。这不合常理——哪怕只是一个身娇体弱的肉体凡胎,都会有气若游丝的能量存在。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怪物突破了化境,强大到已经可以把自己的力量完全地隐藏起来的地步。看来,这怪物新近解开的这道封印是一个巨大的关口,与前面的十几道截然不同。如果说前面的十余道封印解开带来的力量有如河流的奔腾,让这怪物的能量发生了量的累积;那么,新近冲破的这道封印便有银河落九天的磅礴之势,让怪物积聚已久的力量发生了质的飞跃。眼前的这个怪物,与之前的金叵罗相比,已经有了天壤之别。心中隐隐惶恐起来。这怪物什么时候破的这道关口?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当一个人对敌人一无所知,那么他的恐惧会迅速倍增,他的步调会被打乱,胜算更加微乎其微。他猛地抬起眼,双眸射出两道淬了毒的锋芒,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阴恻恻地笑了:“……以你现在的能力,若想帮着你家主子把我踢出这副皮囊,应当也不是绝然没有法子的吧?可你却一直冷眼旁观,迟迟不动手。为什么?难道你不怕你的陆大少爷被我吞了?”月色带入的微光之中,金叵罗脸上浮出诡异的笑容,薄唇微动,似乎吐出了一言片语,却又悄无声息。花莫言愀然变色,不及后退便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戾气,那股戾气将他全身紧紧缚住,勒紧。“呃……啊!”骤然升起绝望的窒息,痛苦的呻|吟从喉间沲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没错,你猜对了。”金叵罗似笑非笑,懒洋洋地说道,“我封印中的第一个大关已经过了。”他像欣赏春天第一朵花一样欣赏着花莫言的痛苦挣扎:“这其中有你的一份功劳,我先不杀你。但是,”稍顿,他一字一字地补了一句,“你若老出来扫兴,就休怪我扫了你的兴。”这一句声音不大,敲在花莫言耳中却字字如雷落鼓。话罢,那股戾气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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