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翃说完了之后,何雅语脸色灰败,她指着薛翃说道:“你简直荒唐大胆,混账之极!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薛翃道:“怎么了,娘娘不是说为了太子什么都可以做吗?”何雅语浑身乱抖,厉声道:“你、居心叵测,你这是想要谋害本宫!”薛翃摇了摇头:“你错了。我是在给你一个机会。”这其实是极为划算的一笔买卖。却并不是因为何雅语,而是因为……赵暨。不管怎么样,薛翃还是无法对那个少年狠下心肠。所以她在这时候宁肯赌上这么一把,如果何雅语还有点良心,肯为了赵暨牺牲的话,那么她也会真的如同自己所许诺的,拼尽全力,把赵暨拉上来。可虽然薛翃这么说了,也这么想了,但是潜意识中,她却隐隐地有一种悲哀,仿佛自己已经预知到那个结果。这世上,并非是所有的母亲都真心实意地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就如眼前这人。何雅语大笑:“你让本宫自戕,居然还说是给我一个机会。你是不是疯了!”“你死了,但是太子还在呀。”薛翃的眼神平静,淡淡说道:“除非皇后你可以凭自己之力,保太子无事。”何雅语慢慢收了笑。她盯着薛翃,眼神变得极为可怖。“和玉,”何雅语往前走了一步,“本宫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从第一次在梧台宫跟这位女冠子见面的时候,皇后心里就有种奇异的预感,类似不祥。她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瞧出了冰冷的锐色。当时她还以为只是自己多心错觉。但是一路到此,她终于确信,这个人,怀有对自己的深重敌意。但皇后不知这敌意从何而来。何雅语问道:“本宫自问,自打你进宫,本宫并没有亏待于你,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皇后真的问心无愧吗?”薛翃笑笑,然后说道:“我第一次回高家的时候,那批刺客是从哪里来的,娘娘敢对天发誓,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刺客仿佛出身军伍,打这俞莲臣的口号。可偏偏其中一具刺客的尸首,又暴露了他们跟夏太师有关。康妃虽是因和玉而落败,但太师精明异常,何况薛翃已经跟他说开,高彦秋也倾向太师,夏苗绝不会自掘坟墓。何况行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组织必然严密异常,又怎会派一个脸熟的人去。这么大的纰漏,简直就像是指着太师的鼻子说是他干的。那么谁能调动军伍出身的人,而在这件事中,谁又是真正得益之人?另外还有一件,谁是跟和玉有仇的人。那时候,太子正因逼奸宫女一事给皇帝责罚,皇后一心以为是薛翃告密。既能除掉眼中钉,又能嫁祸夏家,可谓一箭双雕。正嘉心机深沉,必然是早就嗅到了什么。所以他才命江恒大张旗鼓地去敲打夏苗,但一转头,就调派了郑玮前去北军。皇帝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口谕,甚至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都不会是毫无意义,而往往是大有深意。何雅语太过自大了。也许是因为除掉端妃之后,宫内无人跟她争锋,何贯又坐镇北军,兵权在握,皇后得意忘形。可是她竟没有想到,皇帝既然能够打压当初盛极一时的薛之梵将军,区区一个何贯,又算得了什么。等她发现自己人在井内的时候,必然为时已晚。然而此时的皇后,显然还没有清醒到明白自己的处境。薛翃说罢,何雅语无法回答。她几乎都忘了行刺这件事了。重咽了口唾沫,何雅语身上微微发冷,她不明白面前这个人的底细,更加不明白她究竟还知道自己些什么秘密。她攥紧了手,眼中仍带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先针对本宫跟太子的!”薛翃心头,风起云涌。何雅语是个自私的人,就算别人对她示好,她都觉着人家是在害他。何况自打和玉入宫,的确损害到她的利益。薛翃按下翻涌的思绪,幽幽叹道:“真是自做孽,不可活。”何雅语一震:“你说什么?”“皇后问,是哪里得罪了我,其实是你自做孽而已,”前尘往事在眼底尘埃落定,薛翃问:“你可知道,太子为什么持刀伤我吗?”何雅语愤愤道:“他是喝醉了。”“太子说我不配住在云液宫,以前他还说过,这宫内唯一关心他的人已经不在了,”薛翃心中唯一的不忍,是赵暨,此刻回想那孩子当时的举止,仍觉着心头隐隐作痛,“他持刀伤我,是因为他想念着那个人,所以不允许别人玷污那个人的地方。”何雅语扭开头去,轻轻一哼:“你什么意思,薛端妃她谋害圣上,罪该万死。不过太子心善而已。”薛翃道:“是的,太子还心存善念,他不像是他的母后那样冷血,他只是个没有人疼惜的可怜的孩子。”何雅语皱眉:“你……”“其实我早知道你不敢,”薛翃冷笑道:“你绝不会答应以自己的性命换太子的无恙。你从头到尾都是个自私且狠毒的人。”何雅语抬手,反拍在月牙扶手上:“你住口!你、就算皇上宠你,可本宫还是皇后,就凭你方才所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现在一样可以处置了你!”薛翃仰头一笑,讥诮地说道:“当然,这次都不用再打着太后的旗号,毕竟你已经是皇后了,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人身后连统理六宫职权都没有的何淑妃!”何雅语浑身发抖:“来人,来人!”有几个宫女嬷嬷从外跑了进来,何雅语道:“给本宫掌她的嘴!”外间伺候云液宫的几个宫女太监察觉不妥,也纷纷跑了进来,小全子一马当先,拦在了薛翃身前。“别着急。”薛翃抬手,轻轻把小全子推开,淡淡道:“问问他们谁敢。”跟随何雅语的那些宫人面面相觑,看着斜靠榻边儿身上带伤、只穿着一袭素衣的薛翃。她仍是那样冷冷淡淡的神情,但这种慑人的气势,却竟比身边从头到脚整齐皇后服色的何雅语还盛百倍。刹那间,无人敢上前。何雅语环顾周遭,声音颤颤地喝道:“你们、没听见本宫说什么吗!”“空有皇后之位,却没有皇后之实。”不屑的轻笑声,是薛翃发出的。她睥睨着何雅语,一字一字,入骨三分:“你,心思狭隘,生性歹毒,自私冷血,你知不知道,何为——‘德不配位,必生灾殃’。处心积虑爬到这个位子上,不觉着可笑吗?”何雅语气的头晕目眩,往后踉跄,又给宫人扶住。薛翃轻描淡写地说道:“送皇后娘娘回宫去吧,好生伺候着,接下来娘娘的日子怕是会不太好过的。”何雅语只觉着一口气冲到了心头,死死地噎在喉咙里,她盯着薛翃:“你、你……”话音未落,人已经气噎不顺的晕厥过去了。梧台宫的人只得叫传了抬舆,扶了皇后上銮驾,人仰马翻地回宫去了。皇后的銮驾经过之时,宁妃正从庄妃的宫内出来。宁妃身着月白色的宫装长衫,越发显得她身量纤细婀娜,发髻高挽,一支凤头珠钗簪于额前,凤嘴里衔着血滴一样的红宝石。宁妃转头看着銮驾远去,嘴角微挑。跟随她身边的小太监苏夜道:“皇后娘娘的样子好像大不好,大概是在云液宫没讨到好儿。”宁妃道:“太子是她的命根子,确切的说,太子的头衔才是她最倚重的,现在呢?云液宫那位,看着不声不响的,一旦认了真,皇后还委实不够她看。”苏夜笑道:“奴婢听说,北边儿有消息了。只是这消息传得很机密,所以还没打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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