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有人牵线搭梯子,他才能顺杆爬上来呀。”虞太舒道:“怎么,江指挥使觉着此人不堪重任?”“哪里的话,”江恒扶着腰,一摇头:“连皇上都称许他是个可用的人才,我哪里还敢说什么。”虞太舒道:“如此就好。”说着落座,拿了一份公文又看。江恒看着他正气凛然,端庄稳坐的样子,便探身过来,往他手上斜睨。虞太舒把公文合起来:“江指挥使,您是在这儿养伤的,公文来往,是我们内阁的责任,就不劳您操心了。”江恒笑道:“我就看一眼,你就好像能掉一块肉似的。我还没谢过虞大人先前送药的恩惠呢。”虞太舒淡淡道:“一码归一码,那件事,是我受人所托,不值一提,既然已经过去了,更加不必说了,横竖江指挥使身体无碍便是。”江恒见他一句是一句,应对的很绵密妥帖,便笑了笑。才转身要走,又道:“虞大人,我突然听说,上回和玉道长回高家,仿佛跟您见了一面儿?”虞太舒正垂眸看公文,闻言,长睫略动了动,然后说道:“江指挥使果然是消息灵通。不错,当时我跟高家二爷在一块儿,碰巧同和玉道长撞见,略说了两句话。”“这可真是碰巧了啊。”江恒说道。虞太舒把公文放下,抬眼看向江恒:“指挥使大人,似乎话里有话?难道觉着这不是碰巧?”“我可什么也没说,”江恒手按着腰,小心地扭着腰身松快筋骨,嘴里道,“您是高大人的门生,一天里也要去个七八回,碰巧遇见又有什么不妥。”虞太舒这才哼了声:“这还算是句公道有理的话。”江恒又道:“不过说起高家,倒是让我想起另一件事。”“何事?”虞太舒虽然淡淡的,心里却警惕,知道他诡计多端,指不定又出什么惊人之语。江恒说道:“虞大人至今尚未成家,我怎么听说,高家有意将长女许给虞大人做新妇?不知此事几分真假?”虞太舒皱皱眉:“江指挥使什么时候关心起别人的私事来了?”“这不是随口闲聊嘛。”江恒扶着腰笑。虞太舒道:“江指挥使如今也还是单身一人,不知自己的婚姻大事可有了眉目?”江恒啧了声:“虞大人,我是好心,你跟我抬杠,这可是没意思了啊。”虞太舒道:“我也是好心关怀江指挥使。”两人说了这句,便见高彦秋如给人踹着屁股似的奔了进来,狠狠地把手中的两份公文扔在桌上,气愤地说道:“这差事没法儿干了!”虞太舒忙站起来:“出了何事?”江恒本要往内,见状也站住脚。高彦秋指着那两份公文,道:“这都到年下了,凭空又多出两项花销银子的地方。”虞太舒不忙着问,自己拿起来看了会儿,诧异说道:“兵部这一项我是知道的,早就说要造红夷大炮,这还只是前期的小数目,大头还没列出来呢,这倒也罢了。可是工部的这修葺宫内殿阁,怎么又多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消耗?好好的……又怎么建新殿了?”高彦秋道:“谁说不是呢,本是要平平安安过个年,这下叫我去哪里弄银子去,宫内这么多殿阁,难道还住不下人吗,建那么多是要干什么!”虞太舒忙道:“大人慎言。”“慎什么慎,都活不下去了,”不料高彦秋脾气最急,此刻七窍生烟,道:“逼急了我,也告老还家去,这官儿谁爱干谁干去。”虞太舒咳嗽了声:“大人。”眼神往后一瞄。这内阁值房是极机密的地方,平常并无闲杂人等,高彦秋一时忘了。此刻顺着虞太舒的眼神回头看了眼,却见那面容秀丽的镇抚司指挥使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高彦秋眉头一皱,索性道:“说了又怎么样,难道我说的是假话吗。哼,如果有人想搬弄是非,老夫也不怕。”江恒道:“高大人,您这话我可不爱听,江某什么时候成了那种搬弄是非的小人了?”高彦秋道:“江指挥使,我可并没有说您。千万别赶着来认。”这话说的冲,江恒却一点也不恼,仍是笑微微地说道:“其实您就算说我,我也不敢怎么样。谁不知道呢,如今和玉道长是皇上跟前儿一等的红人。”“那又怎么样?”高彦秋微恼,心中只当他又是要提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裙带关系。这些日子,因为和玉的缘故,同僚中也有不少阿谀奉承之辈,着意来屈就他、说好话,攀关系,令他不厌其烦,心中憎恶。“当然没怎么样,”江恒话锋一转:“上次和玉道长回高家,老人家尚且没给她好脸色看,她是皇上所敬爱的方外之人,您还敢颐指气使不当回事儿,何况是我们这种给皇上责打的不受宠的货色呢,对高大人而言更是如同草芥了。”“你……”高彦秋一愣,望着江恒,虽挑不出他话里的大错,但总是不大舒服。江恒又问虞太舒:“虞大人,您说我说的对不对?”虞太舒仍是那种稳稳的气质,温和地笑道:“江指挥使过谦了,您是朝廷命官,高侍郎虽有话语过激之时,对您却仍还是同朝为官的情谊,怎会视若草芥呢?何况江指挥使也算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没有人敢小看您分毫。”江恒道:“虞大人,你可真会避重就轻啊。”虞太舒道:“至于和玉道长,其实高大人只是以礼相待而已,因为顾及她是修道人,不敢过分以骨肉亲情相待,没想到外头以讹传讹的,便说高大人怠慢,实属传言罢了。”江恒道:“是吗?”他看向高彦秋,却见对方并不言语,江恒道:“也许是那个宫内的小太监失心疯了,才在皇上跟前胡言乱语吧。”高彦秋脸色一变:“这是什么意思?”江恒道:“没什么,就是个奴才多嘴,说和玉道长受了冷落而已。”高彦秋浓眉深锁。虞太舒却不言语了。“对了,”江恒突然“嘶”了声,伸出手指把高彦秋跟前的两份公文翻了翻:“高大人不明白这银子怎么又多了一笔?我恰巧知道一点,皇上觉着怠慢了贵宾,所以想在宫内的东北角再起这座迎仙阁。”像是一声惊雷,高彦秋震惊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江恒笑道:“我也只是风闻,未必是真。高大人,虞大人,你们二位听听也就算了。”高彦秋瞪着两只眼睛:“胡闹,真是胡闹之极!这成何体统!”这是在内阁值房,宫内的地方,高彦秋这话,却像是在非议皇上的决定。虞太舒忍无可忍:“高大人!”江恒在旁边冷飕飕地说道:“虞大人,别担心,高大人虽瞧不上和玉道长,但若是他口没遮拦之罪给人弹劾了,皇上总也会看在和玉道长的面上格外开恩的。所以您大可不必担心。”薛翃来至宁康宫的时候,伺候宝鸾的宫女慧儿悄悄对薛翃说道:“仙长,不知为什么,这两日公主总是忧心忡忡的,昨晚上,奴婢还看见她偷偷地在哭呢。”薛翃也察觉了,自从那日御花园赏雪之后,宝鸾的情绪便有些低落,当下入内,却见女孩子正在书桌旁边,拿着一支笔不知在做什么。薛翃走到跟前,却见宝鸾正在画一张图,图上亭台楼阁可见雏形,笔法虽然稚嫩,但已经有些意趣了。宝鸾因专心在画,竟没有注意旁边多了个人,突然,她拿着笔,望着画中间空白的地方,发起呆来。薛翃看了会儿,起初以为宝鸾是信笔乱画,可看了会儿,却隐约觉着这张图有些眼熟,再细想,蓦地一震。宝鸾画上的殿阁,竟像极了当初她住的泰液宫,但是周围的景物却又并不是云液宫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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