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坏了波业寺,我的内心也并没有得到平静。我算是想明白了,整个悲剧的发生,都是因为一个念头罢了。正海杀妖取丹也好,曲烟担心我被灰蛇取代也好,都是因为世人,世人认为妖就是邪恶的化身。”蛇妖激动地说道,“你看看,明明我来到波业寺的时候,向曲烟展露了真身,但是,他不也舍身来救了我吗?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能从几乎一模一样的灰蛇和我之间,寻找到真正的我。”
“我的内心,还是没有得到平静。当晚,我睡回了我和曲烟的床。灰蛇识趣地,去到了客房里。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有神明出现的梦。梦里,一个坐在莲花台上的女人,她对我说道,时也非虚,非时虚也。若梦无明,梦亦真矣。”蛇妖如此说道。
“怎么回事,江目灵?”江半蓝将嘴凑到江目灵耳边,小声问道。
“的确,是我在目灵真经中书写的内容。我也想不到,为什么会被所谓的女神明所引用。”江目灵双眉紧锁,回答道。
“终于,我想明白了那段话的含义。也就是说,眼前的虚幻,包括曲烟的死亡都是虚幻的。我只要在梦境之中,就能寻回我爱的人。头七,是我最好的实践期。那一天,曲烟的灵体,高概率会来到我们梦境之中,与我相遇。那么,我就要趁着那样的机会,好好把握住对方了。”蛇妖握紧了拳头,继续说道,“不过,这一次,我一点意外都不想要。就在我思考的期间,体内的噩异之能开始扩张。这一种独特的力量,终于起到了它的作用。他扩散到了曲烟所在的,整个莫家镇每一个角落,也潜入了每一个人,每一只妖异的身体里。我让所有人同我一起,陷入了共通的梦中。”
“终于,我再次见到了曲烟。而我在梦中,所创造的世界,将他留了下来。有点遗憾的是,我对环境的把控能力,仅仅限于阴暗的事物,和黑、灰的色彩。所以,在这一个只有阴天的黑白世界里,我都创造不出阳光。但我知道,曲烟总是怀念着,我们泛舟而下,被船上夕阳所感染的瞬间。”蛇妖说道,“就在这样的时候,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告诉了我一个方法,能够让我和曲烟回到原本的世界,重新开始。”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蛇妖惨淡一笑,说道,“其实,在梦的世界里,我也很难持续感受到真实。白大褂提供了我一张看不懂的设计稿,说是要制造一种叫做重零的机器。有了这部机器,他就可以将梦境中的所有灵体,带回到过去的相似时空中,让我们重新开始。”
“为了组建制造团队,我控制着莫家镇的居民,聚合在了梦境的中央区域。在白大褂的指导下,我们首先修建了一个金字塔型的建筑,之后,所有的人就作为助手,听候白大褂的处理。”蛇妖说道,“我知道,镇上的居民对此颇有怨言。但是,如果能回到过去,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喜事。我会因此放下怨恨,与曲烟重新开始。”
“白大褂没有名字吗?”江目灵问道。
“有,他的名字叫作科男。只是,我叫他白大褂已经成为习惯了。”蛇妖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能够信任他。那一种略显冷酷的眼神,总是闪烁着曾经的泪痕。他的心里,也有某个牵挂的女人吧?”
“连他也上场了。”江半蓝在江目灵身边感叹道。
“是的。”江目灵点了点头,回应道。
“白大褂每一天,都会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会离开重零的金字塔,去附近的树林。于是,某一天我就跟在了他的身后,见到了一个林中小屋。在屋子里,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长发如瀑布般的少女。白大褂没有接近对方,只是在附近停留了一段时间,就离开了。事后,我与他沟通过此事。他告诉我,这个少女,就是重零能否正常启动的关键因素了。”蛇妖说道,“一段时间以后,重零的研制成功了。白大褂告诉我,要让重零启动,还需要一个全民的信仰。”
“就这样,那个传说开始运行了。”蛇妖说道,“一个叫何妄言的少年,出现在了那个林中少女艾娜含的面前。他相信了绝噩手链的作用,最终来到了我面前,为我戴上了手链。为了让重零奏效,我表演了一次消失。这样一来,所有人欢欣鼓舞,在信仰的力量之下,启动了重零,并且回到了相似时空的过去。而我,也因为所有人的离开,确认了重零的作用,回到了过去。”
“你我所在的,就是重启后的时空了。”蛇妖继续说道,“回到家里,我再次见到了完好无缺的曲烟。我们在鲍翅林里,进行了大肆地庆祝。快乐的时光就是这样,稍纵即逝。几天之后,我就开始感到了不安。因为我对曲烟提起了,在波业寺中发生的事情。但是,曲烟根本就记不得,当时的事件了。白大褂告诉我,这是正常的,因为我们回到了过去。对于过去的曲烟来说,波业寺的一切都是没有发生的。”
“那没有了过去经历的曲烟,还是我的那个曲烟吗?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曲烟,为什么能分辨出我和灰蛇的差异。我明白了,我的曲烟还在那个梦境之中。是我,撇下他来到了相似的时空,和一个像他的男人在一起了。”蛇妖愤怒地说道,“我威胁白大褂,如果他不帮助我把曲烟带回来,我就杀了他。白大褂告诉我,绝噩手链,能够自由往返于梦境和现实之间。”
“我回到了梦境,在无尽的虚幻世界里,却找不到曲烟的身影。白大褂再次出现了,他说,他要为了人类更好的未来,而牺牲掉我。难以置信,一个凡人竟然敢对我如此猖狂。当时,我没有注意到,他将一个古怪的棺材形状的盒子,放在了自己的身旁。他念动咒语之后,我才被一股吸力给震惊了。我被盒子吸入了其中,被一个凡人给轻松关押了起来。”蛇妖恶意满满地说道,“这个白大褂,你们敢相信吗,他竟然将我用完则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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