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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诸位殿下未必不是三皇子的对手。”清人劝道，“不过是顾箴无能，不能很好的庇护三皇子，使得三皇子不得不早早学着看人脸色罢了。坊间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便是这个道理。如今皇子们年纪也长了，娘娘不妨放开手些，好教他们多磨砺几次。之后，三皇子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云风篁说道：“怕是没那么简单。这会儿可怎么教他们练手？但凡出现谬误，无不衬托出三皇子了。顾箴废了，他生母已故，就这么一个养母，废于陛下之手，往后就算继续活着，也没什么可能做皇太后。退一万步来讲，哪怕做了皇太后，也是三皇子的恩典，又哪里有什么资格，对三皇子指手画脚？”

“在陛下眼里，三皇子如今不止本身，身后却也非常适合那个位子……”

“娘娘别这样，这只是最坏的可能，可是娘娘福泽深厚，哪里就一定到了那个程度？”清人听着心头酸涩，谢氏门第太低，云风篁从进宫就没什么指望，什么都得靠自己。

好不容易努力到今日，谁知道跟前最得用也是唯一还活着的近亲兄弟，竟然早在十三年前就做了纪氏的爪牙，潜伏在侧，也不知道给贵妃留了多少隐患……

这中间还夹杂了谢氏覆灭的仇怨。

甚至江氏至今在人家手里。

清人扪心自问，若是她的话，眼下不发疯就不错了。

贵妃呢，不但要扮出若无其事的态度，还要继续跟对方虚与委蛇。

眼下又要为三皇子的存在汲汲营营……

清人一时间对谢无争包括绚晴宫的皇嗣都充满了怨恨。

恨前者的见利忘义贪生怕死，恨后者的不争气，有贵妃这样的母亲护着，自幼在御前就比其他宫里皇嗣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进学之后，先生们亏待谁也不敢亏待贵妃的子嗣。

这样优渥的环境，却还是被三皇子比下去了，这能怪谁呢？

只能怪他们自己没出息。

清人低声说道：“再者，三皇子的优势无非就是自幼生长艰难，才磨砺出几分隐忍城府。这一点，陛下哪里不清楚？真正论聪慧，咱们这边的几位皇子，真的不比他差。”

“道理本宫都懂。”云风篁有些倦怠的说道，“但你得清楚一件事情：储君人选，只看结果，不看过程。陛下是极合格的人主，要的也是一位合格的东宫。而这位东宫，必须比他所有兄弟都出色。但陛下不会关心，他是怎么出色的。”

“三皇子的环境如今看着是优势，是因为这孩子磨砺出来了。”

“差不多处境的，二皇子六皇子这样子的寂寂无声，到了御前也不敢有所表示……至少目前看着，是磨砺废了的。陛下也不会关心，这些年来兄弟之间的竞争，他们是否得到了公平的对待？”

“罢了，太晚了，不说这些，且安置罢。”

这晚主仆都没怎么睡好。

因着皇帝勤政，正月里也没歇几日，便就再次回到太初宫，埋首政务。

云风篁这边，倒是陆陆续续接待了好几拨请安跟试探的贵妇。

她在除夕宴上坐了往常皇后的位子还是很有效果的，固然引起了一些弹劾，但因为她也不是才提拔上来的宠妃，而是盛宠十几年，膝下子嗣众多不说，这两年手段收敛，不似往常那样横冲直撞了，前不久，又刚刚被继后“谋害”，这次皇帝面对臣子们的不满，轻描淡写一句为了安抚跟弥补敏贵妃，也就马马虎虎敷衍了过去。

私下里，不免有些人家心动，觉得贵妃既然都盛宠多年了，又不是安妃那种傻的，纯靠消耗往日情分来维持帝宠跟地位，却不太可能猝然倒下。

既然这么着，那么接下来的国本之争，贵妃还是很有希望的。

至于三皇子的话，怎么说呢？

有部分臣子倒是开始看好他了，只是身后没有母后或者母妃扶持，到底叫人不放心。

尤其他的对手，还是敏贵妃这样的主儿。

这位可是掩袖工馋的专业选手。

多少高门贵女都饮恨她手底下，甚至至今都有人怀疑废后是否真的对绚晴宫下了毒手……总之绝大部分人，还是看好云风篁的。

云风篁这会儿固然疲惫，却也少不得应酬一二。

“看来要快点给秦王定亲了。”这日宫门落锁后，她捏着额角叹道，“本宫到底不似生晋王那会儿的年轻了，这么一日下来，身子骨儿就没有几处是舒坦的。”

“却得尽快娶个能干的儿媳妇进来给本宫搭把手才是。”

就让清人，“明儿个着他过来见本宫。”

想了想又皱眉，“那戚绿卿回去北地了？”

“回娘娘的话，咱们送了口信过去后，那边就将人接到城外庄子上去了。”清人低声说道，“说是小顾氏不肯走，她对戚绿卿仿佛不错，戚绿卿顾念这继母，就也坚持要陪着她。如今母女不好在城里待着，于是去了庄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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