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到达之前,餐厅角落里一张桌子边上,坐着一男两女三个人。
男的大概三十多岁,中等个子,还没现在的孙小宝高,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
占据主位的女人30出头,长得比较清瘦,眼神锐利,戴着一副眼镜,显得精明能干。她穿着碎花裙子,发型相对随意,是这年头常见的文艺女青年的形象。
女文青问男子:“老廖,你觉得,这位唯米会答应咱们吗?”她的声音有些尖,如果说的是讽刺性的语言,你会觉得那是加倍冒犯。
男的有些迟疑:“不好说,咱们从未和他见过面,只是电话联系过。他是什么样的为人,真不太清楚。”
女文青拿着勺子搅拌着咖啡,眼睛盯着杯子说道:“编辑部里有人说,唯米现在的文风早就变了,不再适合我们杂志,你怎么看?”
被称为老廖的男子答道:“这个么,他的文笔本来就不是顶尖的,不然的话,他早就往那些全国知名的文学杂志上投了,也不会守着《东方传奇》。但是呢,就他那两篇讽刺作品而言,他的创意和对现实的把握才是关键。”
女文青说道:“说的没错!最重要的是你注意没有,《东方传奇》连载了他的小说后,销量突飞猛进;《南都文艺生活报》这样的街边小报和她合作之后,迅速成为省内非常受欢迎的报纸。”
男子点点头:“是的辛主编。”
女文青又说道:“据说张雪那女人还想把那破报纸做成全国性的呢!咱们呢?最近销量严重下滑,不然也不会把我调来当主编,你说是吧?我想着,既然这位唯米与咱们也算有几分香火情,为何不试一试呢?而且,即便合作了,与那两家媒体不冲突呀。”
老廖担忧地说:“可我听说,最近唯米的工作重心放在音乐上了,他正为那个国内甜歌皇后做专辑呢!”
国内甜歌皇后就是胡丽波,最近张雪的《南都文艺生活报》正为这头衔造势。为此,张雪还亲自跑了一趟东南亚狮城,访问了甜歌皇后李钰,让她再次钦点胡丽波为国内甜歌一姐。这一通操作下来,胡丽波的人气特别旺。
被称为辛主编女文青摇了摇手指,分析道:“你听过他给别人写歌吗?我探听到的消息是,当初李钰曾经想让他填词,他都没答应。但是呢,名不见经传的胡丽波却得到好歌,这说明什么呢?他写歌是为了这女人,而不是为音乐。”
被叫老廖的男人点点头:“确实啊!《甜蜜蜜》都烂大街了,《我只在乎你》也是情歌的典范。而且,胡丽波这位歌星长得挺艳的,听说贴在街头的摩托车广告海报都被人偷了!”
辛主编说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为别人写歌,但却往不同的杂志里投稿。这说明他目前的重心并没有变,他还想在写作的道路上发展。你没看吗?不管他闹出多大的事儿,但《东方传奇》上的连载一直没停。”
老廖还有点担忧:“听说这唯米很现实,听说他那本《精武英雄》拿的是版税,这开创了国内先河,只不过各方很低调,没有宣扬这事儿。”
辛主编不担心这个问题:“这是小事情,而且现在他不会亲自谈这些琐事,一般是那位当了团长的吴淑兰去帮他谈。不过,现实一些很好啊!能用钱说话的事儿,总比那些以各种奇葩理由坚持的人好。”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这才想起边上还有个人呢!这是一个留着短发,同样带着眼镜的姑娘。这姑娘二十出头,鹅蛋脸上带有酒窝,身高一米六左右,穿着垫肩的灰色女士西服套装,看起来很文静。这会儿,她正捧着咖啡杯,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街景。
辛主编问道:“秋彤有什么看法呢?”
被叫做秋彤的姑娘正在神游天外,边上的老廖碰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我不太了解,暂时没看法。”
实际上呢?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有点儿帅气、又有点儿蔫坏的小年轻的男孩形象,他骑着摩托车,目光有些桀骜不驯。这是她在《东方传奇》杂志上看到的照片,虽然正面不太清晰,但还是能看到那不屑的眼神的。
不过,对于老廖和辛主编的议论,有些观点她并不同意。在她看来,能够掀翻成名已久的王山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现实主义者。相反,那是一个充满理想主义的年轻人,他敢于挑战权威,甚至不惜为理想头破血流。
辛主编笑道:“听说这位唯米在南都的大学生中有一定知名度啊!我以为秋彤你应该知道一些情况的。”
被叫做秋彤的姑娘答道:“最近我忙着毕业的事情,不怎么关注。”
三人正聊着,服务员带着一个瘦高的短发年轻人往这边走来,他那似笑非笑的脸上透露出一股蔫儿坏,配上他那白衬衫、灰西裤和黑皮鞋,就像电影里地主家的留过学的坏少爷。
这人正是孙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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