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纤细,而勒痕青紫,看起来确实可怕。杨错心软,对人仁善,赵常乐知道。从前在宫里,奴仆偶尔犯错,只要在杨错面前苦苦哀求一番,杨错多半会替他们掩饰。赵常乐只能赌他仁善性格依旧不变。赵常乐此时着实是惨。手腕被杨错拧脱臼,至今还隐隐作痛;手肘处好大一块皮蹭破了,露出红红的血肉;脖子处是勒痕,青紫一片,说话时嗓子都是哑的;右脸颊红肿未消,是昨夜那欲强-奸她的奴仆扇的。应该立刻转头就走的,杨错想,他见惯了人间惨事,这舞姬一点都不可怜。可不知为何,他身体却像是被禁锢住了一般。那一双相似凤眼盯着他,都是可怜与哀求。杨错只觉得晃神,时光错落,仿佛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故去的人。中山公主在他面前死过两次。一次是三年前,她恨他,撞阶而死;还有一次是……无论哪一次死亡,那双凤眼都死死盯着他,满是恨意,杨错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此时此刻,舞姬的凤眼就这样盯着他,一眨不眨。透过这双眼睛,他仿佛看到了故人。一想起那个人,杨错仿佛被火烫到,几乎是有些狼狈的后退了一步。他闭了闭眼,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在克制着什么。杨错抬手,狠狠按着眉心,赵常乐亦皱眉看他。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从前赵常乐也经常看到,她问起,他开始不说原因,后来被她问烦了,就说是惯性的头痛。赵常乐因此还找宫中最好的医官给他看过,医官检查一番,却说他并无任何不适症状。可杨错的头痛之症却还是时不时发作。赵常乐抿唇,看他狠狠地按着眉心。她犹豫片刻,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头疼?敷些冰帕子会好一些。”赵常乐冬天手冰,每次杨错头痛,她就用手覆上他的额。反正那时候他痛的厉害,没工夫反抗她。话音刚落,就见杨错猛然睁开眼,朝她看过来。他眼中是混合着清明与阴暗两种气质,似是在斗争,又似是天生就该如此融合。“头痛?”他嗓音带哑,像是被火灼烧过。将他如此症状傻乎乎认作头痛,还派医官来认真诊治的人,天下也就那一个傻子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一丝一毫。赵常乐被杨错的眼神吓了吓,莫名其妙道,“你的症状看起来就是头痛啊。”不然是什么?一副“你是不是傻连自己生了什么病都不知道”的表情。杨错闭了闭眼。真像啊,怎么会有人与她如此像呢?眉眼,神态,说话的语气。杨错掐了掐眉心,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周身气质一变,又是那个清风明月的祭酒大人。“宁伯,让她留下吧。”极疲惫地留下这句话,杨错往门外走去。宁伯一愣,“这……大郎,这舞姬!她——!”杨错却好似疲惫至极,摆了摆手,不想再多说一句话。赵常乐终于顺利留在了杨府,长阳君大功告成,也不管日后赵常乐命运如何,扔下赵常乐的卖身契就连忙告辞了。于是花厅里,只剩赵常乐与宁伯大眼瞪小眼。杨错发话了,宁伯再不喜赵常乐那张脸,此时无法,也只能把她留下。半晌宁伯沉默不语,这时一个少女声音响起来,“阿父,该吃午食了。”方才还冷眉冷眼的宁伯,见了来人,立刻就温柔下来,唤道,“葭儿回来了。”赵常乐转头回望。名叫宁葭的姑娘,穿的跟其他奴仆明显就不是一个等级的,真不愧是杨府管家的女儿。虽不是绸缎料子,但也是细葛布,红衣红裙,就连脚上的鞋子,都是黑布面绣红花。初夏的太阳灿烂,这姑娘一身红,也不嫌热。赵常乐扫了宁葭一眼,然后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等着宁伯给她下一步的吩咐。宁葭将食盒放下,一边取出碗筷,一边瞟着赵常乐,“阿父,那是什么啊?”她指了指赵常乐,语气就像是问“那是什么东西”。赵常乐略皱眉。宁伯道,“长阳君送给大郎的人。”“哦……”宁葭落在赵常乐身上的目光,登时犀利起来。衣服暴露,一副浪荡模样,莫非是送给祭酒的姬妾?这两个字刚一浮现,宁葭就瞪了赵常乐一眼。此时宁伯又道,“还没想到安排她干什么活,目前各处也不怎么缺人。”这话一出,宁葭顿时放心了。原来不是姬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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