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是我天真了。毕竟是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在家里迷路的,就算迷了路,也该有舆图指引,断不会被困山间的。”
魏镜幽幽眄他一眼,斜斜勾了唇角,沉吟一声,道
“这个嘛,曾经倒真发生过一起。”
谭齐听了很感兴趣,说
“哦?还真有在家门口迷路的,说来听听。”
“都是七八岁的孩童,上山游玩,走的太远了而被困山中。”
谭齐听完一愣,似未料到事情这样简单,片刻,扯了唇角,有些哭笑不得道
“有这等事,山里是得有多吸引人,不过,小孩嘛,贪玩,情有可原。那,后来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他们自己又稀里糊涂从林子里走出来,挨了长辈教训,之后就没听说过有人在山里迷路的事了。”
谭齐点头,神色平常,不再说什么。两人一时又双双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雨渐渐停了,他们走出了树林,村舍错落前方,远处阡陌交通,抽了穗的稻秧立在水田中,成片的绿连同错落的赭、黄一并被围裹在了蜿蜒绵亘的青山之间,秋雨刚过,空蒙山色犹残,远凝混而不浊,近则满目皆是清新之色,耳边,促织鸣急,雀鸟交啼,此起彼伏淹没遥遥人声。
如斯景色,二人皆不约而同止住步伐,魏镜犹撑着伞,一手握着背篓肩带,将伞斜倚肩头,微仰了头,立在原处,凝望对面被云烟萦绕的山头。谭齐与魏镜比肩而立,收了伞,亦凝神眺望着远处。
魏镜望着,缓缓闭目,轻吸一口山间空气,半晌,他睁开眼,收了伞握在手心。
“那里是蟒川西南角的最高峰,原先叫做‘拒之峰’,后来改名‘当关峰’,是蟒川西南面的守门山。”
魏镜握着伞柄,顺势指了偏南一座巍然耸立,此刻青翠欲滴的山峰,突然说道。
“当年高氏偏安西南,欲取蟒川而不得,有一半是因这山阻碍,其外高险,内置机关秘术,极为难攻,是蟒川众多山障之一,也是我朝同西南诸国的分界线,古往今来,许多人想从那处侵入川内,却从未得逞过。”
魏镜侧身,看向谭齐,徐徐道。
谭齐拄着伞,一手叉腰,望了魏镜所指方向片刻,先是微点了下头,而后提出不同见解,他道
“虽是如此,却也并非全然无突破口。”
闻言,魏镜长眉轻抬,饶有兴致问
“如何说?”
谭齐却摇了摇头,随意道
“直觉吧,所谓万无一失,实则,万无必有一失。我从不相信什么绝对的东西,凡所世间人物,皆有弱点。”
这番话即便再听一次,仍能叫人耳目一新,甚至,对于一直深信蟒川坚不可摧攻不可破的人而言,比如魏镜,这话简直是振聋发聩。
静默半晌,魏镜抬首,面向谭齐,展颜轻笑,道
“我同你在沙陵国第一次遇见时,你也讲过同样的话。”
魏镜说完,谭齐一愣,微垂下眼皮,像是在回忆,过了一会儿,他抬眼,仰头望着天边,漫不经心道
“是么,没什么印象了,”
他一顿,忽而草草笑起来,感慨
“说来,那时,好像已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好多事,我都不太记得了。”
魏镜回首,抚砺伞柄,轻声应
“是啊,太久远了,我都快忘了,上一回我们像这样闲谈是什么时候了……”
谭齐和于飞都是他在未及弱冠之年结识的,他们曾一起游历山河,巡游诸国,同甘共苦,出生入死,是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朋友。可后来,他被授封王爵,成了天子的左膀右臂,立身朝堂,陷于权力争斗的漩涡之中。而谭齐和于飞,年纪轻轻,一个做了他的近侍一个成了岐王府的管事。他总有忙不完的公务,总有争不完的官司,他同他们,在做朋友之前,还隔着主仆尊卑,他们便很少像从前那般毫无顾忌,无拘无束说过话了。
大雨初歇,川民陆续从屋子里出来,童子三两成群,蹿出门外,呼喝嬉闹着奔向田野,老黄牛被川农牵出牛栏,时不时发出几声哞叫,有人老远看到他俩,站在田边朝他们热情打招呼,魏镜回神,笑着回应了,再转向谭齐,神情自若。
“回去好好歇息一下吧,晚上举办大宴,凌先生他应该告诉你了。”
说完,魏镜率先走出去,谭齐站在他身后,盯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跟上,一边应道
“嗯,你也是,吉人自有天相,岐王妃福泽深厚,定然无恙。更何况,这里可是蟒川,你不要太操劳。”
魏镜点了下头,声音微沉,轻轻应了句。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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