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干燥有力,带着一股强势,似乎似曾相识,她恍恍惚惚地,直到上车才记得抽回。顾天仁兜兜转转在一条小巷子停下,走进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餐馆,里面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客人。店主是位六十左右的老妇人,头发花白,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她看见顾天仁进来,只是不冷不热地打着招呼:“你来了。”转而见到她时,明显地一怔,停留了片刻,方才移开。上的菜很简单,就是一盘醋溜黄瓜,红烧狮子头,三鲜汤。姜晓然起先在酒桌上只得三分饱,此时食欲大开,一碗米饭须臾间就入肚顾天仁夹个狮子头放在嘴里,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随手夹起个放入她碗里,“尝尝。”目光柔软,神态温和。姜晓然觉得此时的顾天仁和平常有些不同,又不知是哪里。这里的菜说实在话,并没有特别之处,和寻常小店差不多。以他日常出人的场所,会喜欢这里的口味,不得不让人觉得奇怪。老妇人端来一大碗热乎乎的红豆粥,“小姑娘,这是免费赠送的。”小姑娘,姜晓然暗然失笑。她已吃的八分饱,本不打算再吃。可见到妇人眼中的热切,还是吃下一小口。米香和着红豆的香,还有股冰糖的清甜,入口柔滑。忍不住,她大口吃起来。再抬头,只见老妇人呆呆地看着她。姜晓然心想大概自己的吃相太难看了,她不好意思地对老妇人笑笑。老妇人神情略微激动,“好吃吗?”她眼神诚恳,“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红豆粥。”“那以后常来。”她用力地点点头。坐在顾天仁的车上,姜晓然问道:“你认识这家店主?”他眼睛直视前方,车厢里气氛顿时压抑。“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姜晓然不是八卦的人,她没有继续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埋在最深处,好似雪后的大地,表面光洁无暇,雪融化后,露出来大地原本的模样,曲折不平,甚至是坑坑洼洼。傍晚时分的夕阳,在天空中晕染出金色的山水画,浓妆淡抹,使人神往。顾天仁驾车出了城区,马路豁然开阔,道路两旁栽满法国梧桐,在夕阳的映射下,仿佛也成了金色。姜晓然闭着眼,松弛一天紧张的神经。他没有说去哪,她也没有问。认识一年多,两人总是不远不近的交往着。比普通朋友好些,离好朋友又差些。也许是她把自己的心关得死死的,不愿对外人敞开的缘由。可此时,坐在车上,她浑身放松,没有一丝一毫的伪装。待她睁开眼时,车子已开上了一条山路。山路曲折蜿蜒,车子左一个弯右一个弯,姜晓然头有些晕晕乎乎。“本市最有名的山路十八弯,果然名不虚传。”她苦笑着说。“你来过几次?”姜晓然心想,几次?上大学每年要来好几次,几年下来怕不下十次。可毕业后,一次都没来过,算起来,十来年没来过。她随口回应,“没算过。”“我来过这九次,不过最后一次距今已有十年整。”顾天仁背靠在车头,眼睛注视远方的晚霞,缓缓说道,“我十五岁暑假第一次来到情人峰,然后每年的那天都会来。”“和女朋友?”姜晓然了然的问。“她是我同班同学。我是班长,她在班里默默无闻,学习一般,也没什么特长。原本我并没有注意她。只是有次班里为一位生病的同学募捐,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堆硬币,尽是一毛的。后来我才知道,她为了募捐,每天下课后,都到马路边拣塑料瓶,好不容易凑到了五块钱,全捐出来了。”“她很善良。”“她岂止善良,还忠诚,温柔,美丽。她其实很漂亮,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特别可爱。”顾天仁眼波荡漾,脸部的线条格外柔和。“她很招人喜欢。”“只要是和她接触过的人都会喜欢她。你一定不会相信,她胆小的连只蚂蚁都不敢踩。”“也许她只是不忍心。”“你真了解她。她是个单纯的姑娘,让人想怜惜她,保护她。”秋天的夜晚凉风习习,吹在人身上凉飕飕的,她忍不住打起喷嚏。顾天仁回过头,连忙脱下西服,披在她身上。他手指轻触她的脸颊,柔声道:“这么凉,还陪着我傻站在这。”姜晓然垂下眼眸,“大概是故事太吸引人了。”回去的路上,顾天仁再没有说那个女孩的事。姜晓然望着昏暗的马路,思绪回到了大二那年的情人节。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肖杨不知从哪借来一辆qq,载着她上了情人峰。他们下午上的山,地面上还残留前几天未融化掉的积雪。山顶上游人寥寥无几,大都是年轻情侣。他俩站在车边,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散落在他们的脸上,身上,不远处是大片的竹林,此情此景犹如电影里经典的画面,引人遐想。姜晓然摘去手套,往前伸出双手,像是在接住阳光。肖杨贴在她身后,手臂从她臂弯下穿过,手心托着她手背,“我们像不像杰克和露西?”姜晓然闭着的眼募然睁开,转过身直视他,“记住,我是姜晓然,你是肖杨。”她的话说得很急促,眼神里带有一点恐慌,如同受伤的小鹿,让人想保护她。肖杨眼底的笑意慢慢散去,嘴唇轻柔地贴在她的眼皮上,“傻瓜,放心,我们永远不会分开。”姜晓然双臂紧紧搂住他的后腰,“嗯,不分开。”其实他们原本可以一直在一起,只要她不要那么较真,多忍耐些,说不定可以成为金婚,甚至金刚婚。只是年轻的她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恋爱时把她捧在手心的人,婚后虽未曾恶言以对,可不时的冷战早已把她那颗火热的心冻得冰凉。她哪里受得了这般反差,只有离开,唯有离开,才是当时唯一的选择。九年后的今天,如果让她重新选择,她还会离开他吗?还未等她想清答案,耳边声音响起,“到家了,什么时候请我去你家坐坐?”姜晓然回过神,为难地说:“家里乱糟糟的,以后有机会的。”顾天仁意味不明地笑,明知道她的答案,还是忍不住试探。这种感觉多久没有出现,五年,十年,时间久到他以为他是个无心的人。他还有资格拥有心动的感觉吗?相亲姜晓然回到家时,客厅的灯还亮着,母亲从厨房端来一碗银耳莲子汤递给她。“妈,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她喝了口汤,甜滋滋的。“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下。你阿姨打电话想让我去老家住,你姨夫去年过世了,她一个人也孤单。我也好多年没回家了。”姜母缓缓说道。姜晓然抬头望着母亲,心里很内疚,在b城这么多年,没给她过几天舒心日子,还老是让她操心。“妈,您也该到处走走,洋洋也大了,我的店也开得挺好,你就别再为我操心了。”“你别怪妈啰嗦,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过了年,你就三十四岁了,洋洋也九岁了。你身边的朋友个个都成家立业,你一个人还老这么漂着,一眨眼,可就要奔四十了,女人的好时光转眼就不见了。你也上上心,凭你的容貌性格,找个相当的人该不会那么难,别让妈在外边还惦记这事。”姜晓然的心酸酸的,她何尝不知道妈妈的担忧,只是一直就没想过那事。也是时候了,她也要像别人一样,有个丈夫,老了聊聊天,做个伴。洋洋也需要一个爸爸,一家三口周末去看看电影,逛逛公园。其实过日子就那么回事,难不成还像年少时花好月圆,海誓山盟。她把碗轻放在茶几上,微微笑说:“妈,您放心,明天我就找刘爽去,她人面广,帮我介绍朋友,还不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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