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张美人握拳重重砸着屋门,门上的落锁被震得哗哗响。
“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狗奴才,我平日里也不曾亏待过你们,不过就是皇上气头上一句话,你们就这么对我!”张美人气急败坏道,这几日她日日在床头用金簪刻日子,今天恰好是第十日,一早怡兰轩内便喧闹不停。
门外站着两名侍从,对张美人这番撒泼也习以为常:“美人,皇上吩咐晚上才能放您出去,小的们也做不了主啊。”
“哼!你们给我等着。”张美人一脚踹翻了圆桌旁的凳子,将桌上的陶具全惯到了地上,茶水泼洒了一地。
“让小绿进来给我收拾屋子!”
两名侍从也实在没法子了,留一人看守,另外一个去叫丫鬟小绿。
“美人。”小绿刚进屋,门立刻被锁上了。
张美人拉住小绿的手,用手捂着嘴在她耳旁轻声叮咛:“一会你出去之后,去趟沁园殿,和柳妃娘娘说我晚些时候给她送些礼物,叫她务必等我。”
小绿与张美人简单对视后,谨慎地点了点头。
收拾完七零八落的茶具后,小绿不敢多耽搁,一路小心地见了柳妃。
直到日暮十分,张美人都不曾再闹过,侍从皆昏昏欲睡。
砰!
“开门!时候到了!”张美人又重重拍了拍雕花木门。
侍从见天色已暗,连忙给开了锁,恭恭敬敬地迎着:“美人恕罪。”
张美人睨了他们一眼,反手甩了一人各两个耳光:“滚!”
趁着迷蒙夜色,张美人梳洗打扮后,匆匆进了柳妃内室。
果不其然,屋内只有她一人,就连贴身丫鬟也被支使出去了。
“臣妾见过柳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张美人从怀里掏出一枚幽幽泛着白玉荧光的珠子,递到柳妃面前。
“这是臣妾的传家之宝,臣妾自觉配不上它,柳妃娘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才是这宝物的归宿。”
柳妃细眉微挑:“那本宫自是不好辜负妹妹的一番心意。”说罢用手中的帕子裹住白玉明珠轻轻放在手里端详。
这珠子外表光洁致密,温润剔透,触感冰冰凉凉,果真是上上品。
“说罢,找本宫何事。”柳妃放好玉珠,拉着张美人坐到自己身边。
张美人委屈立刻涌上心头:“娘娘,您也知晓臣妾被皇上……”
“听说了。”
“那容昭仪就是个狐媚子,不知道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药,皇上天天围着她转。”张美人小心看着柳妃的脸色,继续说道:“这番下来,不单是臣妾,怕是柳妃娘娘您的位子也会不保。”
“放肆。”柳妃启唇,重重地拍了下案台,台子上的茶水越过杯沿朝外洒了几滴。
张美人佯装惊慌下跪在地,烛光照射不到的晦暗处,唇角微勾,眼神犀利。
“臣妾愚钝,但柳妃娘娘您想,整个后宫都将容昭仪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们这些小人物也掀不起什么波澜,顶多扑腾几片水花,还得由您在背后撑腰才行。”
“您才是最后的胜者,皇后之位迟早是柳妃娘娘您的,后宫姐妹人人心知肚明。”张美人诡言善辩,将柳妃哄得真当她稳坐后位了。
柳妃神色稍缓,也知晓其中利害:“地上凉,快起来,坐到本宫身边。”
张美人欠身:“多谢娘娘。”
“既然娘娘与臣妾有共同的敌人,那不如由臣妾出面,娘娘献计,将那个狐媚子赶出宫去。倘若出事,一切由臣妾担着,绝不会提娘娘一分一毫,还请娘娘放心。”
柳妃抿了一口茶水意味深长地反问道:“只是赶出宫去?”
张美人压低嗓音:“如果能让她彻底从世上消失,倒也是求之不得。”
柳妃似是早早便做了准备,从柜中拿出一罐君山毛尖。
“这是今年才进贡的名茶,本宫还未曾舍得打开,如今交予妹妹,再由妹妹交予容昭仪。”柳妃眉眼深沉:“妹妹前几日与她发生了些不愉快之事,也惹得皇上生气,不如带些礼物去赔个罪,想必皇上知道了也欣慰。”
张美人接下茶叶,微微颔首:“多谢柳妃娘娘,臣妾知道该如何做了。”
“娘娘,张美人在殿外说是来找娘娘赔罪。”宫女提着裙摆跑进来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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