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逆光而立,肩头洒满日光,居高临下地俯视周承桉:“起来。”
周承桉张了张嘴,想问他怎么回来了,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了几秒,接着问:“我好像听见新来的声音了,你俩在一起?”
话音刚落,手机里忽然传来一阵忙音。
张格:“???”
“你怎么回来了?”周承桉拍拍裤子,站起来。
林余没理他,视线绕着街道看了一圈,才说:“你们说话了?”
“什么?”周承桉像是没反应过来,却在接触到林余暴躁的眼神后,立刻说:“没,一个字都没说。”
林余的表情稍有缓解:“走。”
“去哪?”
林余瞥过来:“我让你走。”
周承桉把手机塞回去:“你也太霸道了。”
路上车流不息,几个飙车党飞驰而来,摘了头盔去对面的商店买水,喝完靠在路边抽烟,时不时将目光越过马路,绕着周承桉上下打量。
这破地方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偷鸡摸狗的比比皆是,周承桉往这一站,仿若一个行走的ATM机,双眼炙热,透着股清澈的愚蠢,仿佛在对他们说“快来打劫,我有得是钱”。
这样的人,压根就不该出现在这儿。
林余掐着掌心,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里每天都有人发疯崩溃,他没有那么好心去管其他人死活。不看周承桉,冷冷一指:“对面坐车。”
周承桉似乎还有话说,看见林余侧脸冷硬的线条又憋了回去:“那我走了。”
“嗯。”
周承桉走到斑马线前,忽然扭头:“你晚上来吗?”
林余皱眉:“什么?”
“晚自习。”周承桉插着兜,上衣被风撩起,露出一小截腰腹和一个醒目非常的腰带。林余在电视里见过,国外的牌子,贵得离谱。
这人从头到脚像是用钱堆起来的。
林余眯了眯眼,升起一股强烈,十分没道理的厌恶。
察觉他的目光,周承桉也低头看了一眼,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红晕,用手拉拉衣摆,庆幸上半年跟鸭子练了几天拳击。虽然没他那么结实,但比张格那种弱鸡应该强了至少十万八千里。
知道林余不会回应,周承桉也不强求,自来熟的跟人摆手:“明天见。”
林余沉着脸没回应。
周承桉丝毫不在意,反倒扯动嘴角笑了笑,刚要转身,一阵疾风贴着耳畔飞速闪过。周承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拽住领子从斑马线上拉了回来。
三轮司机开出好几米还不忘扭头咒骂:“你他娘的长没长眼!”
林余也骂:“活该。”
周承桉没做声,看样子像被吓到了。
对面的飙车党还没走,刚刚还有些避讳,现在已经不加掩饰地望向林余手里这只待宰羔羊。
“你打车走。”林余松开他。
周承桉抬眸:“为什么?”
“不为什么。”
周承桉呼了口气,按下狂跳的心脏:“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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