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回去,端起热粥,一口一口地喂下去。这颗人头送过来,大半的作用是威慑。楚秉文应该是想告诉她,不要把他热恼了,他想杀人,随时都可以。而且,他向来如此。宋寒枝不想有朝一日也被这样装在盒子里,给顾止淮送过去。她要活着,要小心翼翼地踏在楚秉文喜怒的边缘,保护好肚中的孩子。侍卫抱着东西回来的时候,楚秉文正在看折子。外面雪大,屋内燃着暖炉,他抬起眼问,“她说了什么没有?”“回皇上,没有。”“滚。”“是。”他放下折子,向屋内唤了一声。“出来,给朕斟茶。”珠帘被拉开,绕出赵静歌清瘦的身形。她裹着一身鲜红的长裙,衬的脸色苍白,穿得极为单薄,手下攥紧,走了过来。赵静歌手上布满淤青,给他倒了一杯水递上去,“皇上。”楚秉文笑着,把她手拉过来,五指覆在淤青的位置上,不断按压。“上次打的,可好了些?”她忍下痛意,勉强挤出一丝笑,“好多了。”男人挑眉,“你怕我?”手中的茶杯一拿再拿,终究没握住,楚秉文一用力,就撒了出来。赵静歌面如土色。滚烫的开水洒在他腿上,他却躲也不躲,“贱人,你们都是贱人。”楚秉文松了她,拿帕子出来擦了擦手。“滚,现在就滚。”她俯下身子,将地上的水拭尽,而后推了门出去。屋外隆冬,上下一白,雪下得密密麻麻,赵静歌在檐下顿住了。“皇后娘娘,天儿冷,您还是得注意点身子,多穿点。”今天当差的小太监是新来的,见赵静歌穿的单薄,一时没忍住开了口。只是这话一出来,管事的老太监和赵静歌面色都变了。“砰!”屋门打开,一道茶杯飞了出来,在那小太监的头上砸出个血窟窿。“朕宫里人的事情,也是你这个砸碎能管?”沉默一晌,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赵静歌唇已经变青了,颤抖着发声,“皇上,息怒……”“拖出去砍了。”“皇上。”“我说,拖出去砍了。”尤其凌冽,比外间的大雪还要冷。老太监低头,“领旨。”一阵喧声过去,赵静歌还跪在地上,楚秉文拥着大氅出来,抬起她下巴,“皇后莫不是又被朕吓到了?”她不去看他,摇摇头。楚秉文蹲下来,风吹起他的乌发,摇摇晃晃。“按理说,你赵家人的胆子不该这么小才是。”“你的弟弟,整日对着我阳奉阴违,也是个不怕死的。怎么你这个做姐姐的,还不如你弟弟?”他笑了,“什么时候你弟弟喊着造反了,我带你去看看,壮壮胆子。然后——”“然后,我把他的头砍下来送给你,让你们姐弟团圆,你说好不好?”赵静歌面色刷的变白,身子不稳,几乎要倒了下去,“皇上明察,臣妾不敢,有这般谋逆之心。”楚秉文拍拍手,站了起来,“要是你弟弟有你这般觉悟,那就好了,可惜,可惜。”赵静歌低头不语,一晌后,捂住嘴,忽然哭了起来。他无谓地看了一眼,回头,“来人,把皇后扶进去。”“是。”宋寒枝尚在想着法子,怎么把屋内的迷香散掉,楚秉文就来了。她将屋内的纱窗尽数刺穿,屋外的风雪一齐灌进来,还来不及拿东西掩上,门轰然一声打开。他站在门前,说,“宋寒枝,你怎么就不让我省一下心。”于是她的双手双脚又被铁链缚上。宋寒枝有些闹心地蹲在床上,连看他一眼的兴致都没有。“看来你已经好了不少,都敢想着法子逃出去了。”楚秉文似是不喜欢和她隔着说话,又坐在了榻上,将褥子推到她面前。“我今天给你送的大礼,你可收到了?”宋寒枝:“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非杀不可?”“他打了你。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能动你。”她摸了摸脸,心想那侍卫真是倒了血霉,哪个主子不好,非摊上楚秉文这样的主子。“所以,宋寒枝,你就待在这里,除了我,没人敢动你。”有时候,宋寒枝觉得楚秉文就像一个偏执的孩子。于他而言,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只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好比自从她被掳到这里来,楚秉文对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留在这里。你就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她不答应,楚秉文便会动气,发怒,甚至一度失控地想要杀了她。宋寒枝不明白,楚秉文到底把她当做了什么,是战胜顾止淮的纪念品,还是就单纯的救命恩人?恩人,差点被他摔死的恩人,宋寒枝无奈笑了笑。“楚秉文,你要是真念着我原来救过你一命,现在就应该放了我。”“放了你,你能去哪儿?”男人摇头,掐上她的脖子,按在床上,“说到底,宋寒枝,你还是不愿意留在这里,你还是想死。”“我把封妃的消息一传出去,顾止淮就疯了似地举兵攻过来。宋寒枝,我的良贵妃,你还说顾止淮不在乎你,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嗯?”“你还是喜欢他,想要找他,你们都是贱人,贱人就该死。”宋寒枝躺在床上,楚秉文的手下越发用力,掐得她眼睛都昏花起来。她忽然有些绝望了,眼前这个人,她真的猜不透。她根本想不出法子来自救,无论她说什么,都只会让他更加愤怒。愤怒过后,就像楚秉文自己说的,他想杀人了。他又想杀了宋寒枝。她看着楚秉文,异常的冷静,“你杀了我吧,真的。”宋寒枝他终究是没有下去手。因为宋寒枝哭了。他可以忍受她的谩骂,她的威胁,甚至是以死相逼,却唯独不能看到她哭。她一哭,楚秉文的心就跟着碎了。收回了手,男人有些惶恐地替她擦眼泪,全然不知宋寒枝此时已经昏死过去,残余的悲伤铺天盖地,眼泪根本停不下来。他说,“宋寒枝,我不杀你了,你别哭。”“你喜欢顾止淮也好,不喜欢也罢,我都不对你发火了。”“你别哭,你千万别哭。”屋外的人不敢进来,只听见楚秉文一个人哑了声,在里间不断地说话。“皇上……”“滚,都滚!”冷,浸在骨子里的冷,等所有人都离尽,只剩他还在反反复复地叫她。楚秉文喊她无数声,宋寒枝却一直闭着眼,男人低头抚上她的眉,忽然停了下来。她的眼皮轻轻抬了一下,没睁开,但的的确确是动了。他注意到了,欣喜若狂。“宋寒枝。”楚秉文将她抱起来,摸着她的脸。他只觉得心很乱,明明刚才气得恨不得掐死宋寒枝,可一看见女人哭,心里从未动摇的地方就狠狠颤了一下。宋寒枝说的没错,她救过他,饶是他再暴怒,再不堪,也不该伤了她。男人掀开被子,解了自己的大氅,搂着宋寒枝,抱了一夜。第二日,天还蒙蒙亮,他便被腕上的痛意闹醒了。是宋寒枝在咬他。楚秉文昨夜搂着宋寒枝睡觉,手臂环在她脖子上,女人一醒来,就低头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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