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飞溅,也沾了一些在他的衣裳上,姬以羡毫不在意的便将衣裳给脱了去,甩在了一边。姜嬛着寝衣,一见水,那丝质的衣裳便紧紧地贴在那玲珑娇躯上,她从水中浮上来,仰着头看着站在池沿边上的人儿,恼怒的便用手舀了一捧水,朝着他泼去。姬以羡也不恼,只是整理了下衣裳,便好以整暇的看着她。“我才刚刚洗好,你瞧你!”姜嬛瞪着他。姬以羡慢吞吞的一笑:“这有什么,再洗一次便好了。”姜嬛也不懒得与他不依不饶的纠缠下去,她走到了池沿边上,刚想上去,就被姬以羡蹲下来按住了手:“你要去哪儿?”姜嬛仰着头看他,那一截皓颈如玉,脆弱的他一用力便可以拧断:“你说了?”姬以羡低头笑了笑,说了一句话,顿时就叫姜嬛脸红起来,她挥手将姬以羡的甩开,池边有些湿滑,还没来得及爬上来,就见着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将衣裳一件一件的脱,也下了浴池。翌日。姜嬛起身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午时,她用手托着头,裹着被褥靠在迎枕上,姬以羡早就穿戴整齐,人模人样的坐在了一旁看书。“你良心都不会痛吗?”姜嬛想了想,偏头看着身边的人。姬以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下次为夫会注意些的。”姜嬛将身后的枕头抽出去,瞅准了姬以羡的脸,便直接对准他的脸砸了上去:“我今儿可是要去沈府认亲的。”姬以羡逮着她的指尖,在嘴角边亲了亲:“乖,我也要去。”006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差不多午时的时候,两人才动身去了沈宅,去的时候姬以羡一个人都没带,半阙蹲在檐下,姜嬛余光瞧见的时候,总感觉这人十分委屈。盯着姬以羡的那个小眼神真的是欲语还休的,姜嬛倒是很应景的想起了一个词,负心郎。沈家在城西一处胡同巷子里,他们拐进去也花费了不少的时日。听说这是沈家新买的宅子,是决定在长安安家落户后才购置的,是以院中的器物摆设都是上个宅子的主人留下来的。姬以羡牵着姜嬛的手下来的时候,沈北行两兄弟已经在门口站着,迎接两人。沈北行还是老样子,倒是沈北宴目光隐晦的将人从头到脚的都打量了一遍后,这才装模作样的唤了句:“妹妹。”姜嬛福身,却是闭口不言。沈北行奇怪的看了姜嬛一眼,到底也是个聪明人,没有当场揭穿,只道:“父亲已经等你们许久,请进来吧。”正堂。沈父是个很儒雅的中年男子,姬以羡携着姜嬛拜下去的时候,沈父还笑呵呵的塞了一个红包给她们,示意他们可以起来了。虽说是人了姜嬛做义女,不过沈父可不敢让姬以羡朝他跪多久,毕竟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宗亲。姬以羡道:“暖暖,出生时便患了哑疾,恐怕无法开口叫沈大人一声义父了。”“无妨无妨,不过都是小事罢了。”沈父摆手,虽说听了沈北行的话,认了姜嬛当义女,不过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让她开口唤自己一声义父的。毕竟这人来路不明,虽说是救了他长子,可他并不敢将沈家的百年清誉压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沈父笑的和蔼,认了亲后,便又引着他们去用膳,如此便也算是一场接亲宴。等人走后,沈父歪头看着沈北行:“你说那位名满长安的陶姑娘难不成不必这位姜姑娘好吗?”“不论是容貌家世还是性格,我觉得这两人都是一个天一个地呀。”沈父现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世子爷眼瞎了吗?”沈北行在心头磨蹭着,刚刚临走时,别人没瞧见可他却是收到了姜嬛那无声的警告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不想她被揭穿了。可听见父亲问起,沈北行又觉得心头难耐非常,只得寻了一个由头,立马就走了。沈父愕然的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又偏头看着自家的小儿子:“为父可是说错了什么?”沈北宴比起沈北行要生的冷峻些,闻言,也只道:“父亲,旁人的家事,与你何干。”“你这小子是怎么说话的!为父这不是关心你们新认的妹妹吗?”沈父吹胡子瞪眼的。沈北宴一笑:“那是你和大哥,可不是我。”时府。时首辅这才下朝,就听见下人禀告说是陶夫人回府了,时首辅捋着花白的胡须幽幽一叹,没有理会径直便回了书房。时家五郎见了,便立马跟在自己的祖父身后回了书房。五郎鞠身:“祖父,姑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您怎么不见见?”首辅唤人研了墨,说道:“她那次回来,不是为了那芝麻大小的事,不见也罢。”五郎蹙眉:“祖父知道姑姑回来是为了哪件事?”首辅嗤笑:“朝野早就传遍了,说临渊那孩子在肃州娶了妻,视若珍宝,昨儿陶家姑娘不顾廉耻,从皇宫大院一路尾随去了王府,最后被临渊唤人给丢了出来,落了面子呗。”说着,首辅沉默了会儿,又道:“并非是我不疼嘉月,而是因为婚姻,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既然临渊已有了决断,你们又何必咄咄逼人。”五郎道:“可表妹等了表弟许久。”首辅摇头,叹气:“五郎,我且问你。”五郎应:“祖父请问。”“若是有一个姑娘,苦等你许久,你也明言拒绝拒绝过她,可她不听,非是死缠烂打着,还劳烦你家人替她说情,苦苦哀求你娶了她,可你此时已经有了琴瑟和鸣的夫人,你可会为了她休妻再娶?”五郎答得飞快:“自是不愿,我已断言拒绝不喜她,并不曾与她暧昧不清,她却苦苦纠缠于我,既如此我为何要为了她的欢喜委屈自己与自己所爱之人。”首辅颔首:“既如此,你当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五郎愕然,霎时羞愧的满脸通红,也不负先前的气盛,唯唯诺诺的应了声:“孙儿明白了。”首辅极其满意的点头,又说道:“当年年少时,我也曾遇见过与临渊一般的困扰,我与你们祖母两情相悦,可偏生家中却不安宁,非要我娶表妹过门,我不愿,他们便又要将表妹搪塞给我做妾,若是当年我应了他们的话,如今可还有这府中的清明。”五郎摇头,羞愧难当:“不曾。”“竟然明白,那便下去吧,此事不准在府中提及。”首辅道,“还有传信给临渊,让他将那女娃带回来瞧瞧,吃顿饭认认亲。”“不管那女娃如何,也是你们表弟定下的,可不准甩什么脸子。”五郎应道:“是。”“下去吧。”五郎又应了声,这便推门出去,外面还站着自家的几个兄弟姐妹,各个皆是满脸通红的站在那,五郎握拳清咳一声:“祖母怎么说?”其中一个年岁较小的姑娘说道:“与祖父的意思,八九不离十。”去了沈宅之后,因姬以羡还有些事,将她送回府后,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去了皇宫。涟漪就在影壁处接她,才走没几步,王爷身边的管事却突然过来传话,说是王爷要见她。涟漪虽然是从暗卫中出来的人,可是对着广陵王却还会有些发憷。她惊慌的瞧了姜嬛眼,只见她波澜不惊的颔首,便随着管事一道走了。涟漪在原地踌躇了会儿,还是跺跺脚,便跟了上去。不过广陵王的院子,她是不敢踏进去半步的,只能在门庭外守着。不管是在肃州还是长安,广陵王的书房似乎永远都是一个调子。阴冷,肃杀。更多的却是没有了。姜嬛进了书房后,便低眉顺眼的跪下:“姜嬛见过王爷。”“来了。”广陵王将笔搁下,“听说今儿临渊带你去了沈宅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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