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天冷得很快,才刚刚进入冬月,便已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姜予辞坐在小轩的炕上,倚着柔软的墨绿蜀锦绣花垫子,怀中揣着一个小小的手炉,静静地看着窗外纯白的雪。
大雪压弯了树枝,遮掩了花丛,唯有草木间弯弯曲曲的小道因为小厮们勤勤恳恳的扫洒而显露出了原本质朴的石头本色。偶尔有侍女从廊下匆匆走过,双颊被冻得微微发红,趁着左右无人,便赶忙将手伸到唇边,哈出一口温热的气息,好让冻僵的手回暖些许。很快,侍女浅绿色的衣角又在回廊拐角处消失不见。
光是看着,便已经觉得外头冷得不行了。
姜予辞不由得将手中的小炉又往怀里揣了揣。四下门窗紧闭,即便是开了大门通风,旁侧也用屏风组隔了从外头吹进来的寒凉气息。屋子里还点着数个火盆,正在一室的安静中发出轻小细微的哔剥声。
她实在是畏寒得紧。
即便去岁也是在北地过的冬,不过彼时好歹是在金水县,更邻近南边,天气自然要暖和上不少。现在回到了偏北的晏康城,姜予辞几乎恨不得把整个人裹成球窝在屋子里,半步也不肯踏出去。
晏康怎么就能这么冷!
听着外头呼啸的寒风撞到窗户上时发出的细微的嘎吱声,姜予辞又默默地往炕的更深处缩了缩。
不过注定天不遂人愿。
窗外的雪花依旧打着卷儿飘飘摇摇地落下,姜予辞的余光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清俊挺拔的身影。
朱红衣衫的少年手执一柄油纸伞自院中曲折的小径上缓缓走来,锦衣玉带,广袖如云,伞上绘着疏枝梅影,伞下的眉眼不笑也似笑,色如春华,灼灼而夺人眼。
红衣白雪,他便是纯白天地间最绚烂的色彩。
姜予辞一下子定住了,就这般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燕华走了过来,最后被屋墙阻隔了视线。她忽然从心底没来由地泛起了一丝欢喜。
须臾,燕华自屏风后转出,于炕的另一侧落座。姜予辞习惯性地靠过去些许,说来也奇怪,燕华才刚刚从外头进了屋子,衣袖间自然是带了些寒意的,但畏寒至极的姜予辞在靠过去的时候却不觉得冷,只觉得清冽凉爽。
“南绍的使臣今日抵达晏康,陛下特地于宫中设宴,替他们接风洗尘。你待会儿收拾收拾,晚上随我入宫,便可以见到他们了。”燕华微微一笑,却没有和原先一样往姜予辞的方向靠,而是先坐在原地,等着屋子里的火盆把自己衣服上的温度烘高。
姜予辞一下子就笑开了:“嗯嗯。对了,南绍这次来的使臣是谁啊?”
南绍使臣抵达的事情,早有侍女来报予姜予辞了——左右不过是两国的正常来往,更何况姜予辞还是南绍出身的公主,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报给她的。
只是来的人究竟是谁,寻常的侍女也打听不到。
身上的凉意散得差不多了,燕华状若无意地朝姜予辞的方向靠近了些许,口中边答道:“是南绍的诚王,还有你的韩小将军。”
姜予辞回头瞪他一眼:“什么叫’我的’韩小将军?都说了不过是儿时的玩伴罢了。”
燕华一笑,该醋的他其实早醋过了,眼下他和姜予辞心意相通,两情相悦,那是任谁拍马都赶不上的——就算是韩小将军来了也一样——这样说一声,其实不过是逗逗姜予辞玩儿而已。他弯唇:“好好好,不是你的,不是你的,是我说错话了。”
说到儿时的玩伴,燕华忽然回忆起当时姜予辞的说辞是把韩子儒当成哥哥,这倒是让他不禁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说来也有趣,此番使臣虽然是诚王和韩小将军,但来的主子一共有三位。”
姜予辞抬眼看他。
“韩小将军还带了个妹妹。”
姜予辞轻轻“啊”了一声,不禁有些诧异:“韩小将军没有妹妹啊?”
燕华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那位妹妹倒是的确不姓韩,而是姓蒋。”
蒋。
听到这个姓,姜予辞心里没来由地一跳,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
重楼宫阙,歌台曲廊。
檐下精致的八角宫灯随风轻轻摇晃着,洒落下温暖的黄色烛光。大殿之中不时有人伴着太监尖细的传报声步入,分明人来人往,却是半点儿不显嘈杂。
诚王姜汶的目光轻轻自朱漆盘龙、顶天立地的大柱,青釉划花的碗盘,乌木包金的筷子上划过,将殿内陈设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轻声感慨了一句:“北地的风格,当真是与南绍大不相同。”
韩子儒却是不大在意这些。他向来视北地为蛮荒地带,眼下看这些陈设建筑,在别人眼里或许是端庄大气,沉稳古朴,落到他眼中,却是不够精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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