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稹的话回响在耳边,薛霆暗自捏了捏拳头。&ldo;当是行窃的贼人。&rdo;他答道,&ldo;跑得很快,儿并未追上。&rdo;薛敬沉吟,似有疑惑,未几,点点头。&ldo;宅中无事便好。&rdo;他吩咐管事,道,&ldo;日后家人夜巡,分派多些。&rdo;管事应下。一场虚惊,众人散了,各自回去。&ldo;元钧。&rdo;薛敬叫住薛霆,若有所思,低声道,&ldo;是不是致之?&rdo;薛霆看着父亲,笑笑,摇头:&ldo;那贼人身形矮小,儿看着不像。&rdo;薛敬抚须,似乎放下心来。&ldo;此事一应详细,儿已经禀明武侯,&rdo;薛霆道,&ldo;若有进展,当会来告知。&rdo;薛敬颔首。宁儿回到房中,心仍扑扑跳着。邵稹没有被捉住,这是万幸。但是,刚才她与薛霆对视时,有一股强烈的直觉,他似乎知道了什么。&ldo;娘子睡吧,主人命家人夜巡,谅贼人也不敢来了。&rdo;侍婢见宁儿神色不定,安慰道。宁儿应下,躺到榻上。侍婢们灭了灯,各自睡去。&ldo;怪了,今夜怎这么困……&rdo;一人打着哈欠,嘟哝道。室中重归寂静。宁儿望着窗子,月光透过窗纱,泛着迷蒙的银光,正像方才邵稹出现时一样。稹郎,应当无事了吧……她心里念着,在思绪纷杂中入睡。第二日早膳时,坊间的武侯来访,见了薛敬,说起昨夜的事。按照武侯的勘察和薛宅的描述,贼人对周围熟悉,应当是惯犯。所幸薛霆发现得早,把贼人惊走,宅中未曾丢失财物。&ldo;幸好无事,丢失财物事小,伤及家人便不好了。&rdo;韦氏宽慰道。薛敬亦感觉心中落定,命人取来财帛,赏赐武侯。宁儿听着他们的话,也觉得松了一口气,紧攥的手指放开,手心里有些微的汗腻。忽然,她发现坐在对面的薛霆正看着自己。他穿着官服,脸上丝毫看不出昨夜留下的痕迹。那目光静静,与她相触时,停留片刻,却转了开去。早膳后,薛敬要到官署中去,宁儿跟着韦夫人在门前送了他。韦夫人要每日到佛堂中礼佛,宁儿陪着,见佛堂上的鲜花败了,便到后园中去采些来。天气还算晴朗,大朵的云浮在当空,时而将太阳遮蔽。园中的花开了不少,宁儿立在几树芍药前,刚采了几支,耳边忽而传来薛霆的声音:&ldo;昨夜之事,不想与我说一说么?&rdo;宁儿一惊,回头。薛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看着她,目光淡淡。宁儿的心登时乱起来,忙瞥向四周。&ldo;此处无人。&rdo;薛霆道。宁儿的心思被点破,面上泛起红晕,却努力镇定。&ldo;昨夜?&rdo;她道。薛霆不答,声音缓缓:&ldo;那贼人是你院子里出来的。&rdo;宁儿看着他,咬咬唇,没说话,心&ldo;咚咚&rdo;的,却跳得更急。薛霆看着她下唇上咬出的浅浅印子,唇瓣微微发红,知道她此时心中定然纠结,不由地将语气放软些:&ldo;你不说我也知道,昨夜我跟他交了手。&rdo;这话出来,果不其然,宁儿的脸上掠过惊慌之色。&ldo;他……&rdo;她忽然想到这或许是薛霆下的套,话才出口,又收住。&ldo;他和我都无事。&rdo;薛霆进一步道,&ldo;你不必担心,今天武侯的话你也听到了,无人知晓。&rdo;说着,他有些不快,皱眉道,&ldo;宁儿,你我如今是一家人。此事我如果想说,昨夜已经说了,来问你这话的,也必不会是我。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么?&rdo;宁儿被他说得惭愧,低着头,好一会,轻声道:&ldo;是我不好……&rdo;薛霆听着她声音不对,忙四下里瞅了瞅,着急道:&ldo;哎哎,你勿哭……你哭了被人看见,想瞒也瞒不了了!&rdo;宁儿听得这话,立刻用袖子擦干眼角,抬起头来。薛霆见她眼圈发红,却满是倔强之色,有些哭笑不得。&ldo;表兄想问什么?&rdo;宁儿低低道。&ldo;邵稹昨夜说来与你道别。&rdo;薛霆道,&ldo;他要去何处?&rdo;她的目光凝住,少顷,道:&ldo;我不能说,表兄,稹郎不会害我们的。&rdo;说着,她神色恳切,&ldo;表兄,你与舅父、舅母都是好人,稹郎也是好人,为何这般针锋相对?&rdo;薛霆皱皱眉:&ldo;无人针对他。宁儿,邵稹的那些旧账,你不说,我也能估摸许多。此事无人发觉便罢,一旦翻出来,只怕你也脱不了干系。&rdo;他认真道,&ldo;我父亲视你如亲生,一心疼你护你,这些事,你只有说出来,我等才好帮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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