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麟这般一想之下便忍不住狠狠咬了咬牙,当即就喊来阿寅、下了密捕迟贵田的命令。等得阿寅领命去了,他又沉声交代李勇道,叫李勇立刻回山集合手下,拿了看管矿场之人与矿石便速速回城待命。却也就在李勇匆匆离去后,凌子枫也不顾自己与方麟还不算熟稔、就附耳对方麟说了几句话。方麟登时挑起眉梢、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两份惊惧神色:“你说这武安县城还有一处密库藏了火药等物?”那他的人已将那迟贵田盯了这么多天,为何却从来没发现过这个端倪?凌子枫无声冷笑:“方大人的人才来武安几日?而我……您可知道我又来过武安多少回?”方麟随后也便静静的听起了凌子枫给他细数起了这些年来的经历,继而方才得知,原来凌子枫这些年竟往武安来了不下十几回,几乎算得上是半年一趟。“就算我来得如此频密,也是直到去年才刚发现了一些要紧的蛛丝马迹,再与以前得到的些许消息揉到一起,勉强捋出些称得上是线索的东西,前两日才刚查到了那处火器库。”“我知道方大人肯定也有疑惑,疑惑于我这个身份……为何要执着与此。”凌子枫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已是缓缓撕下了腮上的胡须,转眼间便已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模样儿,连着嗓音也不再是刻意的低沉了。方麟也就不等凌子枫再多说,已是面露了然,口中亦是连声道,这些年的确辛苦韩监军了。“韩监军定是早知当年那艘船是蒋老贼动的手脚,毁船的手段也与装载在船上的什么火器有关,这才多年以来都不放弃追查吧。”否则这韩凌又怎会一心朝着追查火药这一路下手,却不查别的?凌子枫、眼下该称为韩凌了,韩凌闻言也不惊讶,脸色反而有些释然笑道,方大人说的没错儿。“当时我与容家两位爷乘坐的那艘大船虽是战舰,却没有战斗任务,而是要去接应……前朝水军来投。”因此上那艘船上也便未曾装载任何火器,也免得引起对方误会。谁知这船还是在江心漏了底,那船底的大洞又令韩凌至今记忆犹新,若非是火药便不足以炸得那般硕大,人力更无法在瞬间达到这种效果。“容家两位爷并不是水军出身,又是北人,水性都称不得好与不好,而是根本就不会水。”韩凌眯眼回忆道。“倒是我本就是南人,又是自幼便在江边讨生活,这才在全力逃生之余还能再看一眼那艘沉船究竟是哪里出了毛病。”却也就是这一眼,便被韩凌发现了那艘船底的硕大破洞,还有个极似火龙出水的物件漂浮在下方、与船只一起渐渐下沉。韩凌这些年来所能做的、便是一边隐姓埋名、一边追查这个火龙出水究竟来自何处——只因他既是监军,也便知道当时的容家军中未配任何火器,更别论那艘战舰之上。那么只要他能追查到火龙出水的来路,那始作俑者也便能够彻底落实了……只是韩凌当年也未曾想到,那蒋德章竟然一边要了容家两位将军的命、一边抢了两位将军的收服前朝水军之功,还开始在私下发展蒋家自己的势力了。等他多年追查下来,就渐渐发觉那蒋德章不但与江南派合伙儿豢养了私兵,还在暗中囤备起铁器与火器来。亏他还以为那蒋老贼只是借着在兵部任职的便宜,这才从兵部下辖的火药局中搞到了火龙出水、悄悄放在了那艘沉没的战舰上!“他当年想必还没这么大胆,那火龙也许就是借用职务之便搞到手的。”方麟笑着补充。“可也就是这么一来,便助长了他的野心也是说不准的事儿。”韩凌轻轻点头道了声不错。“他虽是既是能搞得出一回,便能搞得出两回,可像火药这样的利器……哪里有握在自己手里更放心?”正文值得尊重“因此上与其夸我岳母身手好,还不如说是韩叔早将火器一事透露给了我岳母知晓,她这才早早就起了提防。”方麟顺势已经改了对韩凌的称呼。韩凌既能如此忍辱负重,多年来只凭着一个船底的破洞、以及一个形似火龙出水的物件儿沉进了江底,便能锲而不舍的追查到底,哪怕这人本与他方麟不相干,也很是值得他如此尊重了。韩凌听得方麟此言,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越发真实起来。“亏我还当方大人也许会怪我,怪我既是早些天就已知道武安藏了火药与火器,却不早早说明。”如今看来倒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方麟也笑了:“韩叔一来并不是我的人,二来我也是今日才来与韩叔相见,这哪里怪得到您为何不早说?”“说起来倒是我那岳母倔强了些,就算来人报了一切平安,方才听了那个过程也真将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言之意下便是说如果宋丽娘没这么倔强,得了韩凌的消息便跟他方麟讲一声,他也许昨日便派人抄了那处火器库,哪里还用这般费劲周折。只是方麟也明白,宋丽娘这也定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他可是宋丽娘的亲姑爷,他这岳母哪里愿意叫他冒这样的险?要知道那处火器库里可堆满了要命的家伙事儿!他岳母可不就将天大的难题全都一肩扛了?韩凌笑着叹气道可不是怎么的。“这也多亏她的身手还算好,当即就将那三人都制住了,那姓迟的又被你的人盯得死,也便未敢往山里多派几个人手。”“否则又叫我们如何和锦姐儿交待呢。”“只是人的性子又不是一日两日练成的,她那厢又已成了事儿……还请方大人莫要与她计较就是了。”原来韩凌既是知道方麟来了,哪怕方麟迟迟不来与他见面,他也不是没给宋丽娘提过醒、说这火器的事儿要不要跟方大人提前知会一声。谁知宋丽娘当时便跟他立睖了眼睛,直道自己既然在,哪有叫孩子冒这种大风险的道理。“你是没吃过那些火器的亏不成!还是没见过那些火器的厉害?!”“若是那姓迟的手下个顶个儿都拿着火器对付方子玉,再叫那小子吃了亏,哪怕只给他崩成个麻子脸儿,我们锦姐儿上哪儿再找这么个好姑爷去!”方麟听罢韩凌这番话,忍不住便在失笑之余又暗暗叹了口气,叹道怪不得他那位岳母明知韩凌是个不全之人……却也甘愿以身相许。这韩凌哪里是在替他岳母求情!这分明是拐弯抹角全将他岳母的一番苦心说得清清楚楚,又分外信任他岳母的能耐!而若将韩凌换成他那位丈人容程,他丈人恐怕只会高高在上吩咐一句、叫岳母只管听他的调遣吩咐吧?一头儿是肩并肩手挽手、互相信任的一起战斗,一头儿却是只将女子当成暖棚里的盆景、叫人只需坐享清福就好,这还真是决然不同的两个路数……那也怪不得锦绣不止一次跟他讲过,说是等她与他成了亲,她也绝不会做那后宅里的摆设了。像她们母女这样一身本事的女子,若有一日真被当成了摆设,恐怕就得日渐枯萎了。……既是韩凌已将那迟贵田隐藏得极好的火器库摸得清清楚楚,方麟又早早下了密捕迟贵田的令,待李勇等人一路从山中撤出来,那火器库也已彻底落进了方麟的掌控之中。等得李勇等人站在火器库的门口,再伸头将那里头大概瞧了一遍,他便忍不住惊讶道,既是这姓迟的替那蒋老贼藏了这么些个火药,那铁矿怎么却是开办快两年了,才这么一点点出产。宋丽娘扑哧一声笑了:“李百户这是当那私矿也与朝廷的矿场一样,可以随便用火药开山炸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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