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陨喝了酒,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抵在紫藤树下:“神真的爱我吗?”
“阿陨……”
缘起刚开口,嘴巴已被含住,反复吸吮。
他不曾体验过男女喜乐之事,因而疏于此道,动作尤为青涩。
凡人将爱与床笫之事混为一谈,今日他醉了,忘了她是神明,只知道她说爱他,便用了凡人对待情爱的表达方式。
是表达,也是急于证明,是一个缺爱之人极度渴望爱意的无奈举措。
可他努力了,就像外面人说的那样,身体有疾,有心而无力,最后从缘起身上挪开时已是泪流满面。
接着又意识到此举实为亵渎神明,因此更是揪心。
他犯了大错,跪在地上向神明祈求原谅:“我错了。”
缘起拢好衣衫,跪在他面前,轻轻捧起他的脸,极其小心地亲了他的嘴角:“你没错。”
她抱着他,给他力量。
他抱着她,汲取力量。
她说:“世间可做之事众多,不过少了其中一件乐事,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只是世人眼光狭隘,将心思放在区区小事上,若你能无视那些目光,便会发现天地辽阔,海阔天空。”
“还有愚忠和愚孝亦是一种执迷。”
司空陨忠君爱国,一直以一颗正直善良的心面对世界,最后却还是被所忠之君残害。
那天他明知入宫凶险万分,却还是去了。
缘起本打算放弃,毕竟这是属于司空陨的一生,她无从干涉。
直到发现天有异象,皇城那端风云突变,似是有人在此设下极为厉害的法阵。
皇帝向司空陨射出的那一箭,沾染着父神残留的神力,那支箭出自陨魔法阵,它踏破时空,于万世中,射向每个时空的魔尊。
涿光要的是过去所有时空中的魔尊灰飞烟灭,他要魔尊彻底消失,他要得到魔尊的全部力量。
人间百鬼横行,鬼气笼罩大地,人们深受百鬼侵害,无人在意那个即将身死魂散的人。
“司空陨。”缘起张开结界,阻挡百鬼。
“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缘起带他来到雪山之巅,那里是百鬼尚未来得及到达之地,亦是能种出雪藤的地方。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缘起结印,催动雪花,于是,雪地上长满雪藤。
它们受神尊感召,正疯狂生长。
缘起要救的不是司空陨,而是灵魂深处的无烬神君,于司空陨而言,皇帝射出的那一箭已是他此生的最后,但不能是万劫神君的最后。
弥留之际,万劫回归,万载时空中,那些碎片汇聚成完整神君。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谢谢你一直陪伴我,有你陪伴,痛苦似乎没那么痛。”
雪藤夹杂着雪花,落满枝头,他们在雪山之巅,相依相偎。
她终是记起她复生归来后,与无烬神君历的第一个劫,他的淡定与从容从来不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这是命簿所写内容,而是身为万劫时,早已习惯承受厄运和苦难。
他曾于人间赴死前,教她万叶飞花,教她与草木通情,他说‘世间万物,皆有情志’,那时阿圆傻傻地问他是否能与草木通情,他说不能。
他的确不能与草木通情,只是能与神通情,他最爱的神女就在万物之中,因此他才能对万物有所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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