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圣远非常惊讶,忍不住追着她问原因,因为是在食堂附近,张近微避嫌,她觉得和谢圣远好像走的有点近了,难免会招流言蜚语。她便连解释都很潦草,随便找个借口,应付过去。
嗨,女生这种生物真是……谢圣远周末到单知非家时,有点沮丧。单知非时间安排很满,即使保送,每天依旧六点准时起床,十五分钟洗漱,再花半小时锻炼,然后开始了一天的各种活动。然而,他却很少熬夜。
“她又变卦了。”谢圣远扒拉着桌子上的英文资料看,看不懂,更觉得烦躁,“你这是准备出国啊?”
“一直都在准备。”单知非这次很明确回答了他,谢圣远一愣,不过觉得还算在意料之中。
“你说,女生怎么都这样啊,说变卦就变卦。”谢圣远很郁闷。
单知非神情寡淡,没应话,他顺便放了首电音,很放肆的充斥了整个房间。
“张近微这家伙不对啊,她学习比第一名还刻苦,怎么会呢?”谢圣远苦恼地自言自语,他随口一问,“不是吧,你喜欢电音?”
单知非听到他嘴里的姓名,表情变得微妙,他看看谢圣远:“张近微?你的新女友?”
谢圣远没否认,而是笑了:“她很姽婳。”
第11章铃兰(11)如果有神明
说完,认真问单知非,“我这个词用的对吗?就是那种很安静的女孩子,我跟她真有缘分,我们高一都在十二班,现在又都在七班。”
单知非半天没说话,他阖上了眼,只是听歌。
谢圣远习惯单知非这种态度,那种对别人感情八卦毫不感兴趣的态度。但单知非这小子闷骚,居然跟艺术系那种细腰大胸的妹子谈恋爱,真让人大跌眼镜,以为他跟理科实验班那种非人类女生般配来着。
谁知道呢,也许人就是迷恋这种反差吧。
后来,单知非主动提出一起去打网球。换好衣服,单知非打的很凶猛,恶狠狠的,谢圣远本来就不怎么会,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完全适应不了这么高强度的体能消耗,人累成狗,四仰八叉躺地上,气喘吁吁说:
“喂,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精力充沛了,你是楚霸王转世吧?”
他露出中二的表情,忽然,大喊一声:“我爱张近微!”
单知非拿拍子的手滞了下,他抬头,看到发小正敞着一口大白牙,可以去拍牙膏广告了。
日子继续重复着过,周考结束的那个周日,学生们陆续从家里回到学校,准备上晚自习。
最近冷空气神出鬼没,张近微缺厚衣服,她不敢回去。当然,郑之华女士也没联系她。
她一直穿那双岌岌可危的球鞋。
已经有点冻脚,周考时,她觉得几小时下来,自己都有点神志不清了。关键不巧,大姨妈到访,她脸色惨白抱着开水灌,不是剧痛,是那种下坠感,小肚子里面冰凉而且涨涨的。
晚饭没吃,她熬到快下课,决定还是得到食堂打点热东西。装饭缸的塑料袋又大又旧,破了几个小洞,很像一个人千疮百孔的心。
教室很安静,她勉强站起来,没发出多余的声音从教室走出。
路上学生很少,但偶尔有零星人影。张近微支撑到食堂,她解开塑料袋,这才发觉饭缸有点奇怪。
打开的刹那,一股刺鼻的骚味直冲,她看到黄色的浑浊液体。
有人往她饭缸里放了尿。
张近微那颗心一下像被什么攥住,她想哭,心砰砰跳的毫无章法,一个人站在风里犹豫到下课铃声响,她终于还是把饭缸丢进了垃圾桶。
这事不对,月考结束后,大家只有半天放松的时间。很多住在市里的同学回家了,教室里去学习的人并不多,算来算去,只能是中午饭点,有人混进了教室。
可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
张近微谁也没告诉,她胆战心惊地一个人保守秘密。
也许,是谁想找麻烦,找错了人。
第二天早上,她没用饭缸,在食堂买了个一个包子,一个馒头。这样一口一□□替吃时,喉咙很干,她想省时间,脸被噎的稍微发红。
这一幕,她不知道被班主任碰上,天凉了,老班穿着中年男人最爱的万年不变户外冲锋衣。家属最近在医院忙,他来食堂给上初一的儿子买饭。
张近微本来躲在食堂后边的树下狼吞虎咽,可不巧,小路通向家属楼。
老班先看到的她,纤弱的女生,一手拿个包子,一手是馒头,这种吃法先让他愣了下,目光下移,女孩子在宽大的校服下显得伶仃,脚上早该穿换季的鞋,她不是。
老班心里叹气,默默转身,换了条路走。
食堂不提供餐盘,大家都有自己的饭缸,一中发的,当然算在学杂费里。张近微从小钱包里找出几枚硬币,她数了数,忽然意识到自己没还单知非的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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