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嘉泽是坐在中间的,他伸手将茶几上的那一小沓照片拿到手中,李东硕与白羽凑上前来与他一同过目。一一看过那些张照片,禾嘉泽很肯定,除了叶建安之外,他不认识这些照片上的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在哪里见到过的印象。李东硕却蓦地伸出手抽走了其中一张照片,但并没有说话,只是就放在眼下呆呆的看着,似乎是正在努力回想。邵弦看向禾嘉泽,再次向他确认:&ldo;所以任允明这个人和你是发小关系,但在事发之前,有过与你告白,并上门刺激你其中一任男友的行为,是吗?&rdo;禾嘉泽点头:&ldo;对。&rdo;当初连录音都交给邵弦了。邵弦的同事道:&ldo;你们再好好想想,这可是牵连了许多条人命的重大案件,专案组成立到现在总算是有点进展了,如果能再提供我们一些信息,这案子很快就能结了。&rdo;即便现在有人来把禾嘉泽架到火堆上去逼问,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ldo;可我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那些人总不会是跟我有关系才被杀的吧?&rdo;邵弦摆手,呼出一口气,道:&ldo;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幕后的那个人是任允明,可是我们的证据不足以给他定罪,拘留也只是暂时的,他请了一个很难缠的律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很可能先前的工作都会付诸东流。&rdo;李东硕想了那么久,脑袋终于灵光了一回,他一手拍在了沙发面上,引来他人的注视,扬起手中的照片道:&ldo;这个人,好像是在国外帮任允明做事的。&rdo;禾嘉泽斜睨向他手中的照片,仍旧没有半点儿印象。邵弦的同事立刻来了精神,将笔尖放在了本子上,问道:&ldo;请详细说一下。&rdo;李东硕:&ldo;他刚去国外那段时间,我……我有些不适应身边忽然少了个朋友的感觉,就偶尔会给他发视频请求,大部分都被他拒绝了。&rdo;他一边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一边道:&ldo;但有一次他像是失误操作,接通了我的视频,不过好像他那边听不到我的声音,也没有注意视频打开了,我见他和这个人在商量什么重要的商业机密一样,就主动挂断了,不过挂断之前我截了个图准备发群里打趣他的,不过之后就忘记发了。&rdo;邵弦欣喜的与同事相视一眼,满怀期待的文:&ldo;那截图还在吗?是两人同框的吗?&rdo;李东硕:&ldo;在,是两人同框,我没有清理视频截图的习惯,连和狍子在初中的视频录像都还留着呢。&rdo;禾嘉泽又重新拿起那些照片,仔仔细细的过目一遍,他挑出一张少年的照片:&ldo;嘶‐‐这个该不会是任家公司的那个陈股东的儿子吧?小时候好像见过,叫陈湛什么来着,之后听说他出了场车祸,被送到国外救治一直没醒,也就没见过了,陈股东人呢?&rdo;他又看了下,没有陈股东的照片夹在里面。邵弦:&ldo;陈股东?看样子我们是漏了一个人,这样也就解决了为什么其中一些案子找不到凶手了。&rdo;她推了同事两下,&ldo;你让他们现在马上就去查任家名下公司所有以及历任股东。&rdo;男警嗯了一声,将最后一个字写完后,放下本子,拿起手机走向阳台。阳台的推拉门本关上,屋内的人也听不到他在阳台上讲了些什么。邵弦又看向禾嘉泽,对他道:&ldo;照片上的这个人是其中一个受害者,死在国内一所私人医院里,我们在那家医院里找不到关于他的档案,更奇怪的是,连资料库里都查不到能够和死者核对上的档案信息。&rdo;禾嘉泽:&ldo;我记得他是在上小学的时候出的车祸吧,八年前的事了?我不觉得那个时候任允明会有能力去创造一起车祸。&rdo;邵弦摇头道:&ldo;车祸当然与他无关,但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国外转到国内私人医院是今年的事情,就在任允明回国不久后。&rdo;在邵弦与他的同事离开之前,直接向他们挑明了禾嘉泽男友被枪杀一事的幕后主使就是任允明,只不过他现在拒不承认。李东硕原本今天是来上门送瓜,却被迫吃了这么一口惊天大瓜,撑到十二点没回过神。禾嘉泽:&ldo;你们在我这坐到这么晚,还不给我弄点儿夜宵,有点说不过去了。&rdo;白羽掏出手机给点了个外卖。李东硕唉声叹气的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ldo;你们吃吧,我不吃了。&rdo;连警察都找上门来,李东硕就是想找借口给自己洗脑这只是场误会也不行,这是他们不得不相信的事实,他不知道是在向谁发问:&ldo;任允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rdo;白羽:&ldo;他一直都是这样,从小就觉得看见他就别扭。&rdo;结果等到夜宵送上门时,刚刚说了&lso;你们吃吧,我不吃了&rso;这句话的人,吃的比谁都多。李东硕红着眼睛往嘴里塞炒面,塞满了食物的嘴巴,说出含糊不清的问话:&ldo;狍子…唔…的两个男朋友……的死,真的嗯……和任允明有关吗?&rdo;白羽嫌弃的睨了他一眼:&ldo;把你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再讲话。&rdo;禾嘉泽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关系,那条蛇精要是不想死,普通人也奈何不了他,别说枪杀了,就是拿炮轰都不一定有用。本以为枪杀一事的凶手就是个演戏的道具,现在看来,也可能是乌斐瞌睡来了,恰巧碰见有人给他递枕头?&ldo;可能是?可能不是?&rdo;他不怎么确定的说着,接着放弃了继续思考这个问题,&ldo;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在现场。&rdo;说完,他开始低下头摆弄自己的手机。自他从宠物店离开起,聂寻就给他发了不少消息,直到两名警察走后,他拿出手机玩时才发现。李东硕:&ldo;你也太冷漠了,一方和你是曾经的竹马,一方是你的恋人,你哪一个都不关心啊?&rdo;禾嘉泽头也不抬一下的道:&ldo;我很关心我的恋人啊,我在和他聊天呢。&rdo;&ldo;你的恋人……不是应该在认识的第一天就和你同居才对吗?&rdo;白羽神色复杂的看向紧闭的卧室门,&ldo;那里面有人吗?&rdo;禾嘉泽道:&ldo;在你眼里,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rdo;李东硕与白羽异口同声道:&ldo;是。&rdo;他们的回应迅速,快之又快,且十分坚定,没有一丝半点的犹豫,让禾嘉泽有些不舒服。但他仔细一想,他这两年内交往的帅逼可能比别人一辈子交往的都要多,大部分也的确是刚认识没多久就住进了他的家里。最主要的是,他每一任男友都是世间难寻、独一无二的大美人,尝遍了别人想勾搭都勾搭不上的各色鲜肉,想想就觉得爽。禾嘉泽美滋滋的点头,大方承认:&ldo;以后我还会更随便的。&rdo;如果那条蠢蛇能学学色诱术,他就可以左拥右抱羡煞旁人。白羽:&ldo;禾二顶着一张被嫖的脸,嫖了那么多人。&rdo;禾嘉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ldo;我的脸怎么了?&rdo;李东硕抬手揪了一把:&ldo;像会骗钱的小白脸。&rdo;-聂寻在禾嘉泽离开不久,便赶走了店里所有的客人,关门,熄灯。他在无人的店里说道:&ldo;都回去休息吧,今天提前下班。&rdo;玻璃格中的小怪物们通过隐匿在背板上的小扇门,它们在暗中交头接耳,叽里咕噜的声音此起彼伏。聂寻上了二楼,关上房门掏出手机,方才向禾嘉泽发出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复,他没有熄灭手机的屏幕,将手机放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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