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王雱也记得,仔细一琢磨,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韩琦韩大佬他们可能背后偷偷说他小话,指不定几个人聚会时都说“这小子怎么怎么难搞”,这才让赵御史决定包庇他!王雱和他媳妇讨伐完韩大佬他们还不够,自动请缨搞军校这事儿,王雱还真没多少经验,当初给曹立传授的东西也只是入门级别,后续搞成什么样全靠曹立自己发挥。因此他对这次武学参观非常期待,早早就精神奕奕地跑去和官家会合。既然是正儿八经的巡幸,那么随行的起居院官员自然不能少。大宋挺注重修史,起居注由起居院的人负责。只不过因为修起居注的官员一般会兼任他职,所以往往不会时刻随驾左右。还有一点比较绝的是,起居注往往“先进御,再送史馆”。也就是说负责人记录完了,要先送到官家面前让官家看完确定没问题了,再送去史馆那边存档~这表明,修起居注这事儿虽然时常能陪伴君前,同样能算是“天子近臣”,但有时其实有点憋屈。这也是史官共同的憋屈。苏轼他爹因为在蜀中搞文教工作搞得声名大振,被朝廷征召入京授了个官,让他修史书去,结果带他的前辈们告诉他这不能写那不能写,要保留光明美好的一面,负面内容那是过不了审的~苏轼他爹回到家就挥笔写了篇文章,大意是“写史书怎么能只写好的一面,不写坏的一面呢?这工作干得不得劲啊不得劲,我想回去搞我们的月刊”。苏轼私底下把这文章念给王雱听了,还和王雱嘀咕:“换成我,我也不乐意去修史。”这次随行的修起居注刚上任没几天,名为刘瑾,乃是刘沆之子。刘沆刘相公,王雱还是挺佩服的,当初他和柳永在开封搞事时,刘沆就在当开封知府,心胸宽广得很啊!前几年,刘沆还当过宰相。他在相位时干了挺多事,首先就是捅了台谏马蜂窝,他觉着台谏整天挟人阴私来攻讦百官,若是有个歹心怕是会严重干扰朝政,就定了个规矩“台谏喷个两年就得外调,不能连续喷人”;其次又去捅了权贵马蜂窝,和范仲淹一样大力清除关系户;接着他还捅了一个天大的马蜂窝,表示“有的人啊,应该去贫困荒芜的地方发光发热,却走后门求近地;还有的更过分,求了近地又求入京,每年都一窝蜂抢馆职名额,简直不要脸”。这可就把朝中大部分官员给得罪光了,有多少人求官当真是为国为民?能在就近的富裕地方当官,谁愿意去鸟不拉屎的地方?所以刘沆宰相没当几年就被人疯狂弹劾,各方人士连上十几道折子开喷:“这人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不能继续当宰相,要是不弄走他那换我们走!”当时狄青被贬陈州,刘沆上书说“这些家伙把陛下的将相都弄走了,削陛下爪牙,也不知他们想干什么”。这话又得罪了一大波人,他的官职被一削再削,狄青被调回来办武学时,他已接棒被贬去了陈州。范仲淹是这样的结果,刘沆是这样的结果,前世历史中的王安石也是这样的结果。哪怕王雱再不愿承认,也得面对这个事实:要把一棵歪得盘根错节的大树掰正,比重新种一棵树更难。因为每一根歪曲的枝干都吸收了足够多的养分,这些既得利益者不会为了让这棵树往上长而甘愿被剥夺手里的东西。这也是所有王朝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必然要面临的局面:世上并没有真正完美的社会制度,每种社会制度都会有它的弊端;而这些弊端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明显,各阶级间的矛盾也会越来越剧烈,最终导致王朝内外交困、彻底崩溃。即便是千年后的未来,所有国家也仍在摸索中前进。王雱并不是搞政治的,他也不知道哪一个方向才是真正正确的方向,他只知道谁要是拿起刀当那砍树干、剪旁枝的人,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既然不能砍,那就只能……想办法拉他们入伙了。王雱抛开种种思绪,前往武学途中抽空档和刘瑾搭话,问他刘相公身体如何。刘瑾道:“身体还算康健。”他也认得王雱,知晓他是当初提议创办《国风》的人,便多说了几句,“每个月都让我买了《国风》让人送过去,洛阳那边出的文刊也没落下过。”王雱没想到刘沆还是这些刊物的忠实读者,非常感动,拉着刘瑾的手表示自己也想写信跟刘相公讨教讨教,不知方不方便留个地址或者帮忙转带。自父亲被贬官后,刘瑾也算尝遍了人情冷暖,闻言自是一口应承下来,让王雱傍晚或明日把信送来,他正好要让人给父亲送《国风》。圣驾抵达武学时,武学众教头已经列队相迎,禁军先在前开道,王雱很自觉地跑到官家身边,屁颠屁颠地跟着官家入内。一老一少走一块,知道的人看了会说王小状元真得圣心,不知道的人可能会犯嘀咕:难道官家有这么个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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