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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阿爹？你哪个爹？&rdo;信白问完，自己也觉得不太自在。小石头却认真答道：&ldo;楚飞扬。&rdo;&ldo;怎么能随便称呼父亲的名讳呢？谁教的？&rdo;信白摇头教训道。&ldo;我爹爹生气的时候，就会这么叫。&rdo;小石头理直气壮道。信白整一个更不自在了：&ldo;那你爹爹不生气的时候，也是这么叫的。你爹能这么叫，你不能。&rdo;&ldo;为什么？&rdo;小石头睁大无辜的双眼，看着信白问道。信白顿了片刻，解释道：&ldo;他们是你老子，你是他们儿子。所以你爹能叫，你不能叫。&rdo;&ldo;唉，为什么呢？&rdo;小石头继续疑问道，不等信白回答，他自己又自言自语道：&ldo;哦，我知道了。因为爹爹是阿爹的妻子，小石头是阿爹的儿子，所以爹爹可以叫阿爹楚飞扬，小石头不可以叫。&rdo;信白听得脸孔都要扭曲了。这是他最不愿面对的事实，即使小石头就在眼前，他也能欺骗自己，却偏偏要被无忌童言残酷地提醒着他，可怕的现实。小石头看着信白不太好看的脸色，张开小嘴，皱起眉毛，叹了一声。信白顾不上再介意楚飞扬的事，连忙关切问道：&ldo;石头这是怎么啦？什么事这么发愁，说给爷爷听，爷爷帮你。&rdo;小石头看了信白一眼，嘟起小嘴道：&ldo;昨天，利师叔给小石头讲了一个故事。&rdo;只是故事啊，信白松了一口气，和蔼可亲地问道：&ldo;什么故事啊，说给爷爷听听。&rdo;&ldo;他说，以前他们镇子里有个恶婆婆，对儿媳妇非常不好，打她，骂她，还不给她饭吃。利叔叔还说，天底下的婆婆都是恶婆婆。&rdo;小石头一脸愁容地讲道。&ldo;这……这又如何呢？&rdo;信白听得莫名其妙。&ldo;爷爷，小石头知道，爷爷不喜欢爹爹。但是，爷爷你不要对爹爹不好。你不要打他骂他，还不给他饭吃。&rdo;小石头讲着讲着泫然欲泣，&ldo;爹爹很好，爷爷不要不喜欢他。&rdo;信白瞪大了眼睛，胡子动了动：&ldo;我为何要打他骂他不给他饭吃？！飞扬他……&rdo;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小石头说的是什么婆婆媳妇，那他所说的爹爹，明显就是……那个人……信白的脸都要绿了。小石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肉包子一样的小脸鼓着，一副他不答应就要哭给他看的样子。&ldo;好、好。小祖宗啊，你太多虑了。&rdo;信白无奈道，&ldo;我不打他，不骂他，总行了吧。&rdo;再想想自己那个见色忘孝的大弟子，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ldo;我也得敢动手啊。&rdo;&ldo;太好了，小石头最喜欢爷爷了。&rdo;小石头破涕为笑，眉眼弯弯的模样与楚飞扬小时候颇为相像。信白牵着他的小手捏了捏：&ldo;走，跟爷爷去吃早饭。&rdo;&ldo;恩！&rdo;小石头重重一点头，贴着信白的大腿扭着道：&ldo;爷爷抱。&rdo;信白开开心心地把小石头抱起来，看到小石头眉间那一点红胭脂，那是昨天被丫鬟们妆点上的，现在已经变得淡淡的。信白不由得想起，飞扬和云深小的时候，也被这样妆扮过。两个软软的小娃娃，成天围着他转，如今转眼间，全都胳膊肘子往外拐有了情人忘了爹。&ldo;石头现在喜欢爷爷，长大以后娶了媳妇，就会把爷爷忘掉的。&rdo;信白摸了摸小石头白嫩的小脸，有些伤感地叹道。&ldo;不会的，小石头不娶媳妇，小石头永远陪着爷爷！&rdo;小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ldo;好好，小石头永远陪着爷爷。&rdo;信白应着，抱着小石头踏入雪地。石头们的成长日记2山中无岁月。楚麟从跟着师父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起，每天都往院子后面的那一汪清水潭里投入一颗石子。如今，靠近岸边的池底已经积起了小小的一堆光滑的石子。山脚下的树林边有一个大大的房子，只有一扇窄小的木门，正紧紧关闭着。它从早晨到夕阳西下的傍晚，都一直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天色将晚时，那扇门终于轻轻地动了动，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响声。片刻后，随着一阵卡卡的锈蚀的门轴转动的声音，那小小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矮小却干练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手提着锋芒毕现的匕首，一手提着一只狰狞的断手，浑身浴血，那血污下的小脸却显见得更加白嫩柔软。小小的少年步伐稳健地走向河边，看了看潭底的那一堆石子，静静地沉默了片刻，而后蹲下身去洗干净脸上和手上的血污。细细的红色在水中弥散开去，慢慢消失在无尽的波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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