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住你就住着,不就一个晚上吗?”明成佑接过宋医生手里的片子,“走,去办理住院手续。”傅染极其不情愿地走出办公室,老远看到有穿着白大褂的人走来跟明成佑握手,他转身指指傅染不知说了什么,待她走近时,只听到一句话窜入耳中。“我们要在这住一晚,想办法开间套房。”傅染血液逆流,望到医生眼底的笑意饱含暧昧,“三少需要的,自然是最好的。”前后不过一刻钟时间,傅染和明成佑来到住院部,所谓的套房在五楼,打开房门进去,若不是那股虽然淡却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傅染差点以为她走进的是家星级宾馆。墙壁也不是医院特有的白色调,客餐厅洗手间一应俱全,明成佑率先进去转了圈,“环境还不错,在这住一晚委屈不了你。”“我觉得用不着住院,”傅染站在门口坚持,“宋医生大题小做了吧。”明成佑拽着她进去,“我跟你说,这话当着我的面讲还成,宋伯跟我爸是世交,更是骨科方面的权威,要被他听见你这样说非气地掐死你不可。”医生办公室内,宋医生摇摇头,他最想掐死的倒是明成佑。他一世英名啊,悬壶济世啊。傅染坐在床沿,想起自己的包还在车上,“你先回去吧。”明成佑打开电视,“我在这陪你。”“我待会叫我妈来就行。”“你妈陪着还不如我,在这又要担心,好好过年的心情也折腾没了。”正说着,传来敲门声。进来两名女护士,一人推着辆车,上头摆着点滴瓶和温度计等物品,另一人拿了套病号服走到傅染跟前,“把衣服换上准备打点滴。”她左手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别说是套头毛衣,就连褪裤子都是难事。护士把病号服放到她床上,走到另一人身边去检查药水。明成佑挨过去,对着两名护士道,“你们出去,她脸皮薄不好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傅染抬起眼帘睇他。明成佑取过病号服,“我帮你脱。”89重新交往明成佑紧挨着她,傅染能感觉到他体内热源透过手臂接触的地方传到自己身上,两名护士抿着嘴在笑,脑袋挨脑袋窃窃私语。“走吧。”拿点滴瓶的护士用手碰碰同伴。“等等。”傅染出声,“挂水吧,我不换了,就穿自己的衣服。”明成佑目光落向她的腿,泥渍斑斑且脏污不堪,衣服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单薄的毛衣袖口撕拉开,简直像广场上的专业乞丐。傅染顺他的视线下移,她把双腿并拢后接过明成佑手里的病号服,“我去洗手间。”明成佑摊开手,眼见她起身大步离开,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傅染砰的关门声传入耳中,他目光侧去,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投射在磨砂玻璃上。折腾许久后才见她出来,头发凌乱耷在肩头,由于静电关系,有些翘,应该是换套衣服不容易,明成佑见她喘的厉害。傅染穿着拖鞋走到床跟前,“好了,挂吧,请问有几瓶?”“三瓶,”护士上前准备扎针,“消炎的药水,也有止痛作用,明早还有三瓶。”“这么多。”傅染小声嘟囔,她掀开被子乖乖上床,也不敢怠慢,伤口确实疼得厉害。明成佑双手抱在胸前站于床尾,扎针时傅染低着头,头发遮住护士的动作,她另一只放在被面的手紧张地握起,其实也不是怕疼,就扎进去那一下下会莫名带出心里的恐惧。小护士拍拍她的手背,“拳头攥紧。”明成佑走过去,就势挨着傅染靠向床头,他手臂自然地环住她肩膀,把她的脑袋按向怀中。她分神间隙,尖细的针头已准确无误扎入深青色血管。护士用胶布固定好,抬头抿起嘴角的梨涡,“你真幸福,有这么疼人的男朋友。”傅染把手落在身侧,从明成佑怀里退出,两人推着车子走出房间,傅染抬头盯着点滴瓶,眼睛一眨不眨。过了会,静谧的房间内再度传出敲门声。“进来。”是精品服装店的服务员,提着几个袋子风风火火进来。服务员手里拿着账单,明成佑龙飞凤舞签字后递还给他,接过袋子放到傅染床头。明成佑找出放着男装的袋子,他旁若无人般伸出修长手指去解袖扣,三颗扣子后露出精壮胸膛,傅染轻咳声,指指洗手间,“待会说不定会有护士进来。”他嘴角轻挑了下,丝毫不介意的样子,手指再度往下滑,眼里却陡然闪过抹无言的悲怆,正在进行的动作也随之顿住,明成佑收回手,拿起袋子往洗手间方向走去。傅染听到脚步窸窣声转过头,看到洗手间的门被掩起。明成佑出来时显然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衬衣穿在身上前襟扣子还未扣上,他用干毛巾抹着头发,“想吃点什么?”傅染望向窗外,闹腾到现在眼见天色开始阴沉,“我不饿。”“真不饿?”“嗯,一点吃不进去。”明成佑凑到床前,“我出去买点吃的,顺便把你包拿过来,车钥匙给我。”“不是在你那吗?”方才强行拽着她上车,还夺了她的钥匙。明成佑恍然想起,他拿出外套穿上,抓起钱包和手机要往外走,想了想,转身冲傅染说道,“我待会让人进来看着,你休息会。”“不用。”傅染眼睛从点滴瓶上移开。明成佑已径自出了门。偌大的病房内,空寂无声。明成佑去外头转了圈回来,走进病房内看到一位护士守在床边,傅染靠着床头身后垫了个靠枕,眼睛时不时盯向点滴瓶。明成佑把包给她,手里拎着酒店打包过来的饭菜。“怎么不睡会?”“我不困。”护士给她换上点滴液,“这是最后一瓶,大瓶,时间会久一点。”明成佑把打包盒一个个打开,傅染闻着味道直皱眉,“我现在还不饿,就想睡会。”挂了点滴人反而无力。明成佑弯腰手臂撑在傅染身侧,见她脸色疲惫却还强撑着,“睡一觉,起来再吃。”傅染执拗地摇头,眼睛时不时瞅向点滴瓶。“放心吧,我守在这帮你看好。”明成佑看出她的担忧,他在床沿坐定,傅染侧着小脸,浓密的羽睫在眼廓处打出一排暗影,眸底有暗藏的伤痛闪过,“我挂点滴从来不敢睡着。”明成佑笑着揶揄道,“是怕睁开眼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傅染无力跟他开玩笑,她收回视线,目光仿佛蒙了一层记忆的尘埃,明成佑嘴角的笑逐渐敛起,他看到傅染低了头,却又很快开口,“我第一次打点滴的时候是五岁,也不算懂事的年纪,我……”她嘴里顿了顿,对着明成佑还是沿用之前的称呼,“我妈带我去小诊所,他们都要上班,也没人陪着,我妈说挂水很危险让我一定要盯着瓶子,看到快没了就要喊医生,不然会死掉。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死掉就意味着永远见不到爸爸妈妈,我躺在诊所狭小的床上,眼睛真就盯着不敢眨眼,但后来还是禁不住困意,直到听到护士的喊声,我睁开眼看到瓶子内已经空了,输液管有回血,那种触目惊心的红色把我吓傻了,护士慌忙扯掉针头,我也不记得疼了,看到围过来的人群指指点点目光充满同情,我哭都哭不出来。”那段记忆太深刻,像烙印一般刻在心里无法抹去。“所以你一定要自己看着吗?”明成佑居高睨望傅染拢在灯光内的脸,她之前待的地方仿佛是一个同他完全隔绝的世界,明成佑还能记得每回他生病,不是医生来家里就是住着军区医院的头等病房,恨不得外面还有警卫军站着。“对,”傅染点头,“因为命是我自己的,我不放心把它交在别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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