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弄过那堕入蛮荒、不知其踪的孟重光后,九枝灯仰头观月片刻,反刍着自己心中此刻的情绪。……他该高兴吗?四门降的降,散的散,死的死。师兄为他所擒,孟重光则被他骗入蛮荒。他如今总算是坐稳了魔道之主的位置,接下来便是收拢四门,整肃魔道,守成持戒,恪遵本心,引魔道进入阳光之下。从今日始,道魔合并,再无区别。他终是从那个落魄的质子,变成了道门之主。思及此,九枝灯探手入袖,自其中捧出那光流彩溢的蛮荒钥匙,让那光团一样的灵物在自己指间悬浮飘动。当年,玄非君为免钥匙万一落入自己这等歹人之手,苦心在这把钥匙上设下禁制,使得钥匙只能在四门辖地之内动用,开启蛮荒大门。但玄非君怕是未曾料想到,有朝一日,邪侵正,阴夺阳,魔道竟会坐了四门的正统之位。关于蛮荒之门的种种知识,他统统是在四门中习得,而今天,他得心应手地以此为媒,把四门间不愿降服之人一应收入了其中。……是,他应当高兴的。收起钥匙后,九枝灯转入青竹殿间。殿中并没有徐行之的身影。他自然也不会把徐行之放在人人可看见的地方。一步步踏上殿中高台,九枝灯撩袍坐定,握住了桌案上盛装朱砂所用的浅口圆砚。刹那间,物换星移,他在一间干净的小室里现出身形来。无数手腕粗细的铁制镣铐,将徐行之的手脚、腰身、关节,颈部死死锁咬在其中,他眼间蒙覆一条白绉巾,交叉系于脑后。徐行之双手向斜上方张开,双膝分开,向外翻折,坐于地面之上,像是被蜘蛛网不慎捕获的蝴蝶。九枝灯看着那人,眼中情绪瞬间狂涌,想要触碰,却又缩回了手。徐行之却已察觉到小室中多了一个人的气息,张口便问:“……重光呢?”在冷静下来后,徐行之把整件事从头至尾捋了一遍,方觉这是一个早就布好的圈套。自己早曾托付卅四照顾九枝灯。卅四其人,义气有余,却心计不足,在与九枝灯意见不合、争执之后,定会来寻自己,把四门祸事的消息传递给自己。自己与重光在一处,听闻四门之事,无论如何也会赶来,但以重光性情而论,既然他之前将清凉谷被屠灭一事隐瞒于他,便定不会允许他前来。二人一旦离心离德,便正中了眼前人的圈套。而自己在贸然闯来、中了暗算后,九枝灯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这么久,不难想见他是去对付谁了。九枝灯答道:“我送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徐行之左拳一攥,拉扯铁链,发出细碎的哗啦声。“天妖性情不定,留下也是祸患。”九枝灯道,“我想,蛮荒恰恰很适合他这样的人。”虽然想到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亲耳听到后,徐行之还是心口闷痛,惨白着一张脸握紧了铁索:“……九枝灯!!”在叫过他的名字后,徐行之便痛苦得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他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九枝灯看着那佝偻下身,颈肩微颤的人,胸臆间的那团软肉难以抑制地抽紧了。尽管反复提醒自己不能多想师兄,但直到看到徐行之其人,九枝灯才发现,他内心里有多想念这个人。……想得他自己都害怕了。他叫道:“师兄……”“别喊我师兄。”徐行之缓过那阵极痛之后,露出了近乎于绝望的笑容,“我受不起。……受不起。”九枝灯沉默半晌。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浑身发颤的青年,只好绕过层层铁链,行至他身侧,跪下来,以指尖缓慢地描摹着他的五官。以前只在他梦中才肯出现的青年,现在终于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他眼前了。徐行之不躲不闪,漠然道:“九枝灯,你若还有廉耻,便莫要羞辱于我。我不愿降于魔道,将我投入蛮荒吧。”“不。”九枝灯的回答却和徐行之想象中截然不同,以至于他眉心轻轻皱了起来:“‘不’?”“不。”九枝灯的手指停留在了徐行之唇畔之上,将那柔软饱满的唇珠微微按出一个凹陷来,“师兄,你得在留我身边。”徐行之脸色一变,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而作出回应的,竟是一双薄软的唇!……是了。事到临头,九枝灯终于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经完全可以独占他的师兄。他是魔道之主,也是四门之主,然而从头至尾,自始至终,徐行之都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是他曾经唯一真心想要得到的人。现如今,这光被他锁在了只有他能找得到的地方,他为何要轻易纵过?!与不属于孟重光的嘴唇交碰,徐行之浑身汗毛都要炸开了!这下他再也无法强作镇静,青白了一张脸,奋力别开脸去:“你干什么?!”他的下巴却被一只手擒住,死死固定在拇指与食指之间,那拇指在他下巴上游移、浅勾,并肆无忌惮地抚摸他的唇角。九枝灯向来清冷的声音里,多了一些让徐行之听起来浑身发麻的情绪:“师兄,你若是不明白,我便再做一遍。”徐行之喉头一紧,不顾下巴疼痛,强自想要避开他,却不想自己的下巴被人向上抬起,而他上下滚动不休的鼓凸喉结被噙入口中,细细玩弄。因为看不见,所有细微触感都被放大了无数倍,徐行之拖长声音低“嗯”了一声,既怒且惊,难受得双颊发白。被这般调戏,他哪里还不明白九枝灯的心思?他……竟然和孟重光一样?都……此时徐行之根本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恨不得刚才就一头碰死,倒落得个清净。他的挣扎牵动着无数铁链窸窣狂响,哗啦啦的反抗响动与徐行之受辱的神情,惹得九枝灯心中积郁愈深,积攒了整整一年的情绪火山似的沸腾而出,激荡开漫天浊污而滚烫的灰烬,把他和徐行之一道吞没了进去。他撤开了唇,缓缓以指腹滑过徐行之脖颈、锁骨,轻声道:“师兄,你在想,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怎么还有脸站在你面前,怎么还能对你轻言感情,可对?”徐行之避无可避,体内灵脉又被封印,只得忍受着他这样暧昧温存的轻抚,默然不语。“我认,我全都认。既是当初决心要做,我便不会后悔。”九枝灯话锋一转,“……但是,师兄现在定然是后悔了。”徐行之仍不说话。像是对待一件一触即碎的珍宝,九枝灯动作轻柔地除下了他的腰带:“师兄,你这一生最大的错,就是当年没有放任我血脉觉醒时自爆而亡。”徐行之本想再挣扎,可听到他这样说,他却安静了下来。九枝灯继续道:“……或者是在那时废了我的经脉也好啊,那样我便不会修出元婴之体,也决计不会有四门今日之灾了。”“还有,当初蛇印之事。为何要救我呢?我死了,岂不是一切干净,了无尘埃?也不至于后来为师兄惹下那等祸患。”一层层衣服,随着九枝灯的话语而滑落在地。“师兄,事到如今,你是不是也同他们所有人一样,觉得我生来便该死?”九枝灯心智已乱,清冷双眸间再染上了嗜血狂欲的色泽,“……一定是的吧?啊?”徐行之上半身已是不着寸缕,他跪在原地,双唇抿得发白。九枝灯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从徐行之口中听到什么样的回答,是或者否,他觉得自己都不会在乎了。话已说到此,他索性一股脑将心中压抑了许久的秘密充满恶意地倾倒了出来:“师兄,你说啊。你恨透了我吧。当初知晓你身上有蛇印之事的人,唯有孟重光与我。——是我,我泄露了秘密,包括师父之死,同样与我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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