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多,证据暂时无法拿给你看。”刘冕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你自己用心的想一想,就能明白这其中的蹊跷。突厥人假扮成右卫地唐军将士,用下**然后设伏突袭地方式。灭了你们的使团。所有的人都被杀了,唯独你被半途故意放掉。这很明显。就是要让你回去报信然后挑起战争。然后。我成了杀人嫌疑者。他们又将我伏击掳到草原,所有的罪名就都落到了我的身上。现在,只要我们在兰州一开战,突厥的数万铁骑就会翻过阴山杀奔河陇、直指大唐关内。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这全是你地一面之辞。你没有证据,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论弓仁凝视着刘冕地眼睛,想通过他地眼神来判断他是否在说谎。
刘冕的神色很凝重,但眼神很淡定:“突厥的公主胺那洛云,和我一起来到了兰州。她可以给你解释一切。不过,我没有带她到阵前来。这里太危险。”
“什么?”论弓仁明显不相信。“她可是突厥的公主!怎么会跟你来到兰州?你撒谎也不该这样来撒。没有人会相信的你要是随便找个女人告诉我,她就是突厥的公主。又如何?”
“信不信,随你。”刘冕没有一味的解释与辩白,而是淡然的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没有任何向你妥胁服软地意思。我只是认为,我们不能糊里糊涂被突厥人利用,进行这样一场无谓地战争。别到时候死也死得不明不白当个糊涂鬼。听到这里,论弓仁突然狡黠的一笑:“刘冕,你是个明白人,为何要在这里装傻?使团一案真相如何,你是不是真正地凶手,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是,我知道这只是你们吐蕃主战派的一个借口。你们没兴趣关心案情的真相,也没兴趣寻找真正的凶手。”刘冕脸色一沉双眉竖立“先前你们还有这样的一个幌子,可以称得上是师出有名;但是现在,我已经将事情的真相对你和盘托出。如果你再执意要战,那就是无礼侵略。此前算得是我们理亏,但是现在,抗击侵略者那是义不容辞!论弓仁,你的昆仑铁骑或许是很厉害,但我刘冕麾下的右卫可不见得就怕了你!”
“你在挑衅!”论弓仁提高了声音,又将铁枪扬起。
“你要战,那便战!”刘冕单臂扬起方天画戟,双目如炬看着论弓仁“但别怪我没警告你只要你敢真当上前来厮杀,后果不堪设想!且不论你不一定就打得过我的右卫,就算打胜了我,也踏不过兰州城半步!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你的伤亡会非常巨大,甚至是被我击败!”
论弓仁恼火的冷哼了一声,怒目瞪着刘冕用铁枪指着他。
刘冕却是显得异常淡定从容,一副踌躇满志信心百倍的样子。二人就这样僵持,谁都没有说话。
“你没有胜算。”半晌后,刘冕如此说道“回去好好想想,吐蕃是否真的有必要这样跟大唐全面开战。你们自己内乱不休,当真有实力与我大唐抗衡吗?你麾下的十万铁骑,可以说是你们父子俩手中宝贵的、唯一的王牌之师。要是在这样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之中损失惨重,是否真的划算?再者,你尽提大军大外,你父亲已是孤身无靠。万一吐蕃国内发生什么变故,你们就会成为无根之萍。你别忘了。我大唐在西域还有数城经略,副都督唐休麾下还有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随时可能前来袭你身后。”
说到这里刘冕稍事停顿了一下:“你本就没有任何把握击败右卫、拿下兰州,再面临前后夹击,你将如何?师出大非川连克三城,你的确打得很不错。但那时候你没有遇到任何真正地对手,也没有经受任何真正的考验。现在你面临的是大唐最精锐的军队、最坚厚的城池、可能被前后夹击的局面。你论弓仁纵然有通天的本事。还有把握逆天而行取得胜利吗?”
论弓仁心中暗自惊悸。表面上却是满不在乎地冷笑:“你少在这里虚张声势。”
刘冕无所谓地淡然笑了一笑:“随便你爱信不信。我们这些将士到前线来本就是拼命的,本不用这么婆婆妈妈。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战,那便战。随时都可以,哪怕是现在。”
嚯的一声,刘冕将手中方天画戟横指起来对向论弓仁,沉声道:“我也想让你看看,我大唐军队的真正实力!”
“你以为我怕你?战便战。求之不得!”论弓仁当仁不让将铁槊挥出,和刘冕的方天画戟架到了一起。
二人没有再继续出招。但各自用着暗自单臂比拼。
旗鼓相当!
薛讷、马敬臣和论弓仁的副将等人。一起祭起了兵器怒气腾腾。两方人马身后的将士们也摩拳擦掌,做好了战斗准备。
局面剑拔弩张!
刘冕的脸上却仍然有笑容。他主动先收回了方天画戟:“回去想清楚。我知道你不是那么莽撞与冲动。你们无非是想凭此借口出兵侵唐,捞点好处。可是只要你动手我们就会打得两败俱伤,突厥人挥兵南下,什么便宜都要被他们占尽。你也不过是被人利用、为人作嫁衣而已。”
论弓仁缓缓长吐一口气,缓慢地收回了长铁槊。
“回去考虑考虑吧。三天之后,我们再在此处相见。”刘冕长声说道“到那时候,要战要和我等你一句话。”论弓仁没有答复刘冕。而是挥起长铁槊长啸一声“撤兵。回营!”然后策马回头带着一群副将先奔回了本阵。
马敬臣和薛讷齐吁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都放了回去。刘冕也是暗叹一声:还好论弓仁是个明白人。要真是个莽夫。今日这场血战再所难免!
“撤兵回营!”刘冕也下令了。
两方人马,未开一弓未动一刀,全部按着来时地路线回去了。
魏元忠一直站在兰州城头观望,心中始终绷着一根弦。看到两方人马未及交战就各自退回,他长吁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来。
论弓仁回到军营,将铁槊往兵器架上一扔,就坐到榻上发呆去了。
一名副将小心翼翼地上前来道:“少将军,我们这样不战而退,要是让大论和赞普知道了,恐怕”
“滚!少废话!”论弓仁怒骂一声,将那名副将骂了出去。
方才安静了半晌,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騒动和惊呼声。论弓仁着实恼火,大声吼道:“谁敢喧哗!”帐门却在此时被撞开了,一名副将惊慌的叫道:“少将军,是小论赞婆来了!”
“我叔叔?”论弓仁惊讶的站起身来“他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有个人冲进帐中撞开了那名副将,大声哀号道:“侄儿、我的好侄儿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论弓仁大惊失色,冲上前来扶住论赞婆瞪大眼睛喝问道:“叔叔,发生了什么事情?”
“完了,全完了!”论赞婆居然痛哭失声“就在二十天前,器弩悉弄那个小儿(吐蕃赞普)以外出狩猎为名,邀你父亲陪同而行。就在半路上,论岩这群小人突施杀手将你父亲谋害了!我们一家上下老小和所有的亲信大臣将军们,也被剿杀殆尽了!”
“什么!”论弓仁宛如头顶响起一道晴天霹雳,顿时就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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