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就是武承嗣的小妾王氏,和龙城县驿馆的一名驿丞。”武三思说道“王氏当晚正与武承嗣在一起。他被杀的时候,王氏恰巧在隔壁房间里沐浴,虽没有亲眼目睹了整个杀人过程,却是听到了一些言语。”
“什么言语?”
“那凶手说,你让死个明白,我乃刘天官麾下鬼龙兵王是也!”武三思说完这句。不无得意的翘起嘴角看着刘冕发笑“而那个驿丞,就是捡到这块令牌的人。当时他正在驿馆里巡夜,突然看到一道黑影从武承嗣的房间里窜出便大声嚷叫急追而上。黑影跑得急,便掉下了这块令牌。回到房间一看,武承嗣已然气绝身亡。而武攸暨那一边。也几乎是在同时出事,以同样的方法暴毙的。”
“哈哈!”刘冕这回是真地大笑起来“梁王啊梁王,你若要栽赃也栽得漂亮一点、合理一点。如你所说,我若真的派出了鬼龙兵王去杀人,还会让他暴露我的名讳?他死得明不明白,关我屁事!我告诉你,你们休要低估了我的兵王!不管是在任何的环境下,他们都绝不会犯下这等低级的错误!杀人便是杀人。不会有丝毫拖泥带水地动作。你们这种幼稚的栽赃,非但是污蔑我刘某人,也是在污辱我麾下的兵王!”
“刘冕。你休要强辞夺理!”武三思一拍桌子,厉声道“如今人证物证确凿,可是容不得你抵赖!不仅是你要深陷此案之中,你麾下地三十五名兵王,也马上要被拘拿起来审问。这直接地凶手和幕后的凶手,都要被狠狠惩治!”
听到这里,刘冕心中反而踏实了。他暗自吁了一口气,双手抱胸往后仰了一仰坐得舒服一些。眯着眼睛看着武三思:“去拘啊!将他们全部拘来,为我做伴。”
“这么说你承认了?”武三思狡黠地道。
“当然不承认!”刘冕高声道“你当我是傻子啊?听你寥寥数语一面之辞就承认自己是凶手?这查案审案哪有那么容易的?你说是不是啊,来大人?”
“啊?是n”来俊臣夹在武三思和刘冕中间,左右感觉不是人,当下只得唯唯诺诺的点头。
刘冕不禁笑了起来:“梁王,你若要将此案查得水落石出,不妨亲自去柳州龙城县走一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单凭这区区一面铁牌和两个人地一面之辞就要定我刘某人的罪。是否太草率了一点?你至少该有个亲自验尸、侦察、推理的过程吧?”
“本王要如果查案审案,用不着你来教!”武三思有点气结,嗓门也大了。
“梁王要是嫌麻烦,也大可以学一学来大人地手段。”刘冕冷笑的看着武三思道“将我扔到丽景门御史台监狱,那里的诸般刑具或许会让我刘某人屈打成招呢!”
“刘冕,你!”武三思恼火的一拍桌子,恨恨指着刘冕“你以为本王不敢吗!”
刘冕双手抱胸欠了欠身子:“悉听尊便。放马过来。”
武三思看到刘冕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扬在半空的手气得有点发抖,却又只得自己慢慢的尬的收了回来。他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小子是吃准了我不敢对他用刑
来俊臣只好出来圆场,对武三思拱手道:“梁王殿下请檄。此案案情复杂曲折离奇,不可心急。如今人证物证确凿,所缺的只是实地调查与证实这些证据地真伪。我们大可以去一趟龙城县,将这些证据坐实、进行一番现场的排察与推理,就一切水到渠成了。”
“就是。梁王你看,还是来大人专业一些呀,你得学着点。”刘冕在一旁看热闹似的插嘴。
“你闭嘴!”武三思恼火的瞪了刘冕一眼,又恨恨的瞪向来俊臣低声咒骂道“那好,你去一趟柳州!”
“呃这?这”来俊臣直打退堂鼓。柳州那是什么地方?千里之外地处岭南,出了名的穷山恶水之地,被流放的人才去那里呢
“这什么这,明天就动身!”武三思咬牙切齿的喝完这句,然后又看向刘冕道“你别得意。人是你杀的,杀人者偿命,谁也躲不掉。我知道你牙尖嘴利,本王不跟你逞口舌之争。等到本王弄清案件地始末原委、找到足够指证你的证据,那就是你的末日到了来俊臣,我们走!”说罢他就站起了身来,一抚袖就朝外走去。
来俊臣慢起身,趁着武三思转背的一瞬还能刘冕拱手施了个礼,才急忙快步跟着武三思走了出去。
门关起的一刹,刘冕居然吁了一口气。
“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二武之死”刘冕心里嘀咕开了:上次来神都时就听婉儿说起二武之死让皇帝十分震怒,勒令柳州刺史限日破案。看来这个由头倒是让武三思给逮住了,设了个套儿套到我的头上。要说起来,这个栽赃的计策赃得着实低劣,完全经不起推敲。偏偏它又符合正常的逻辑。也就是说,反正是抓不到凶手,既然有了这样的证据,那不调查我是肯定说不过去地。
可是,不出意外地话,这案子应该是太平公主犯下的。当初武承嗣和武攸暨刚被流放地时候,她就放过狠话。说这两个贱人敢为难我最爱的男人,那就得承担最悲惨的结局。案发后向她问讯,她虽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也就是说,这二武之死,虽不是我刘某人派人去干的,却也的确与我有着莫须有的联系
刘冕独自一人在房中思索,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摇摇晃晃,在窗户纸上晃动。过了半晌,门被轻轻敲响:“刘将军睡了吗?”
“没睡。进来吧。”刘冕不经意的答了一句。应该是外面戍卫的军士送洗脸洗脚水来了。
#x679c;#x7136;,一名军士担着一个大铜盆,取了一盆热水进来放到房中:“请将军洗浴歇息吧。”
“哦”刘冕兀自在思考,也没答理他。岂料,那军士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的退出去,仍然杵在那里看着刘冕。刘冕这才回过神来,细细一打量他:“你有何事?”
“将军,你不认得小人了?”那军士小心翼翼的凑近了,用极低的声音道“当年征讨徐敬业时,小人曾跟在将军的马后打了一仗,就是你阵斩尉迟昭的那一仗哪!”
刘冕上下打量他一眼,的确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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