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亚瑟就是布偶后,黛丝对他的畏惧心淡了许多。有时看他认真纠结的模样,黛丝还像逗布偶那样逗逗他。而亚瑟,居然从未同红过脸。他不是脸色微红地扭过头去,便是呆在一边独自生闷气。
为了履行承诺,黛丝决定邀请亚瑟去长辈家用晚饭。
玛丽莲听后,一口答应下来,只叮嘱黛丝去菜场捎些菜,亚瑟当即表示也想去菜场看看。
出发前,黛丝反复询问亚瑟:
“你确定你想一起去买菜?那儿很脏的。”
“嗯。”亚瑟点头,蓝眸中盛满认真。
见他坚持,黛丝让他挎上菜篮子,前往西北边的菜场。
贫民窟的菜市场很小。菜肉贩子们随便搭个棚子,围成一圈,便吆喝起来了。这几年粮食越发稀少,为防止流民哄抢,摊主们纷纷在自家产品身上盖了一层透明布头,在底下上了锁。只有遇到上前问价的顾客,才会勉强掀起来。
一进菜场,一股混杂着水产腥气与生肉臭味便一窝蜂地扑上来。黛丝熟门熟路地走向菜品最新鲜的大妈摊位,一回头,却发现亚瑟人不见了。
她急忙掉头回去,发现亚瑟还在菜场入口处。他踮着脚尖,提着裤管,认真又小心地避过地上的污水渍与烂菜叶子。
他的周围,已聚了不少打量他的外圈居民。
尽管亚瑟换上了索兰迦的旧衣服,他在周遭一片烂摊头里,仍显得鹤立鸡群。
“哟,哪儿来的矜贵公子啊!”一边的水果摊大妈冲黛丝挤眉弄眼地打趣。
黛丝尴尬地笑笑,冲上去扯扯亚瑟的袖子,小声道:
“喂!别管脚下了!”
亚瑟低头看她,认真解释:“我的鞋子是皮的,不能淌水......”
“我知道!可菜场里没人像你这么走路的!”黛丝难堪地捂住脸,感到自己脊背上聚了不少看戏的目光。
亚瑟蹙眉踌躇了会儿,抬头扫过暗中打量的居民。终于,他闭上眼,视死如归地迈出一步。
“走吧。”他尽量不看脚下的路。
黛丝拉着他飞快地逃离了水果摊。
接下来,她拖着亚瑟逛遍了整个菜场,向他传授了不少买菜经验:比如哪家的菜最新鲜、哪种苹果最甜、哪个部位的鸡肉最好吃等等。
亚瑟听得十分专注,令黛丝成就感十足。
他们拎着满满一篮子走出菜场时,黛丝还在不断抱怨。
“你说你,那么大个人连砍价都不会。我和我哥当年可是黄金搭档。”
亚瑟拎着菜跟在后面。
他想了想,追问:“你们怎么砍价的?”
黛丝得意道:“我哥可会装。他眼神一扫,摊主便不敢多提价了。哪像你,还说什么‘请问菠菜多少钱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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